不知过了多久,严逐玥移开了自己的眼眸,望向窗外,面无表情,冷声道:“人心都有期待。而我严逐玥也有期待,我的期待在心里有十年之久,原以为因时间长久应该很坚固的……那一日的前一晚你的属下来传话说你有了喜欢的人,在心里存在了十年之久的期待就在那一瞬间变成了泡沫,亲耳听见你说不想成为一对怨偶,我的泡沫就”噗“的一声破裂了,没有了。申屠云,我严逐玥自那一日起就没有期待了,你这般困着我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真的会毫无意义吗?
申屠云彻底的沉默了,心里堵得慌,却还坚持没有松开扶抓着她的手掌,反而更紧了一分。他知道她会生气,她会发怒,等她气过了,怒过了就好了。因此他紧紧地抿着唇,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侧脸,面容安静而淡然。十年的期待一朝破裂这般悲伤的事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迹一般。可,申屠云知道,这张面容下到底藏着、压着多少的荒凉,多少的黯然神伤!
感觉到他手掌力度的变化,他没有下意识的松开自己反而更紧,这是不放开的意思?严逐玥心情沉重,她明白只要他有心就会断绝自己一切的退路。被这般禁锢在府里,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出去了。
“不会,我们已经成亲了。”申屠云沉声的提醒着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的期待,本王会给你!
成亲?似乎那婆子说过,严逐玥抬手揉了揉额头,什么都不想说,视线都没有移动一下。红唇微动,道:“我不承认的婚姻,无效!”
不承认的婚姻,无效?
申屠云抿唇不语,抓着她的胳膊又紧了紧。
从严逐玥嘴里说出任何无情的话,申屠云都有过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只是亲耳听见心里还是难过得紧。
“我饿了!”严逐玥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总之眼目下饿了,她需要吃饱,需要养好自己。她知道楼里的兄弟,庄子上的人迟早会找到这里来,到时候自己得有力气才能离开这里。
“好!”听她说饿了,申屠云这才松开了抓住她胳膊的手掌,深深地看了一直望着窗外的她一眼,转身出去吩咐候在外面的丫鬟、婆子,“好好侍候,把鸡丝粥端来。”
“是。”丫鬟、婆子们齐齐地躬身,一个丫鬟回答后转身就奔去了厨房。
严逐玥见进来了一屋子的下人,领头的婆子似乎换了一个人,不是昨日的那位了,她这才起身,“净房在哪里?”
“是。”领头的婆子正是申屠云昨日换来侍候严逐玥的肖嬷嬷,听见太孙妃问,她立刻过来扶着太孙妃还有些摇晃的身子,领她去隔间的净房。
严逐玥走到隔间净房,一见净房里面的摆设,器物,愣怔住了。很快耳边响起肖嬷嬷的笑声:“太孙妃,这是太孙殿下几个月前就让人改造的。当初奴才们还奇怪为何要用这般多的瓷片来铺净房,大伙儿私下说殿下这是烧钱呢。不过改造好后发觉很干净,用着也舒服,最最关键的是不再臭哄哄的了。”
几个月前?
严逐玥眸子转动了几下,上下仔细一看,竟然与庄子里自己屋里的净房一模一样!
月琴、月筝、月笛不会把自己的喜好随意告诉别人,大师兄与娘更不会,而后能进自己屋子的就只有丑丫了。
是丑丫?丑丫是申屠云的人?那……
严逐玥使劲地摇摇头,她实在,无法,相信背叛自己的人会是丑丫!
“太孙妃,这个要……”肖嬷嬷笑着想要解释这些个东西该如何使用,话没有说完就被严逐玥阻止了。“下去。”
肖嬷嬷的笑容在脸上僵了一下,想着青云统领说过的话,一切都要顺着太孙妃的意思才最好。于是,肖嬷嬷立刻恢复了笑容答了一声是,垂首退到了外面,同时关上了隔间门。
严逐玥双手支撑在台面上,心里极其难过,眼泪夺眶而出。是丑丫?还是别人?
“太孙妃?”半响听不见里面的动静,肖嬷嬷又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口出声轻声的唤。
丑丫的哥哥?张云青?张云青,张云青……严逐玥身子一软,申屠云手下有一个唤青云的统领,会是他吗?
会是他胁迫了丑丫吗?
严逐玥不肯相信丑丫背叛了她,可却找不到办法说服自己。她被下了药,只能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有丑丫了!
丑丫,千万别是你呀?否则我严逐玥的人生就太失败了!
“太孙妃?”肖嬷嬷在门外一声又一声的轻唤。
严逐玥擦了擦眼泪,伸手打开阀门,水流了出来。
听着净房里终于有了动静,肖嬷嬷这才放下心来。旋即又一脸的讶异,太孙妃会使用隔间里的东西?
当然会用,还是人家开创出来的,怎不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