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般行事还不是为了小少爷好。姨娘放心，我们两一定不会说。”老妈妈上前接过乔嬷嬷的荷包，手指悄悄的捏了捏，是一锭银子。从大小来判定至少有一两重，老妈妈的脸上顿时蔓开了笑容。

侍候这个病秧子，麻烦归麻烦了些，可蕊姨娘这边的赏银从来没少过。

“只盼着小少爷能早日康复，即便今后知道了，也能体谅蕊姨娘的一番苦心。”玉珠丫头同样接过乔嬷嬷递过来的荷包。

“姨娘也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小少爷即已睡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乔嬷嬷低声说道。

蕊姨娘轻声一叹，爱怜的伸手再在温姜睡着的脸上摸了摸才起身，“唉，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侍候好小少爷是应该的。”王妈妈与玉珠连声道。

送走了蕊姨娘与乔嬷嬷，玉珠丫头与王妈妈才重新回来。

“王妈妈，蕊姨娘也真是可怜。堂堂侯爷府的嫡女偏偏要嫁大将军，做了妾室。”玉珠为蕊姨娘打抱不平，其实也为自己打抱不平。奴随主荣，主子好，奴才们才有个盼头。主子不好，奴才们是一点儿盼头都没有。

世家大族里嫡庶之间的规矩森严。当初被拨来侍候小少爷，盼着跟了少爷，谁想小少爷被大夫人责打一顿后就不行了，这一病就七八年了，时好时坏，断断续续的。也不知自己能不能盼到小少爷大好？

蕊姨娘，荣侯爷乔子江之女乔蕊。早年温大将军少年英雄，盛名在外，一次大战得了胜利回来，先帝下旨迎接到城门外。乔蕊与其她女子一般，带着丫鬟跑到城门口去迎接，直接被温将军的风姿所折服，不能为正妻宁为妾都要与温将军在一起。

“这有什么办法？都是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呐。”王妈妈道，“当年可是蕊姨娘自己要嫁进来的。”

玉珠丫头点点头，自然也是听说过此事的。“听说过蕊姨娘是自己哭着闹着要嫁的，只是……只是大夫人也太不容人了。”

王妈妈看了看玉珠丫头，“这种话放在心里就好，千万别说出来。”

玉珠一听，不以为意，道：“大夫人善妒，心思歹毒，残害将军府的子嗣，这些年将军府的姨娘只要怀了男胎，都被她弄得流了产。看看，堂堂大将军府就两个儿子，嫡出的儿子好好的，庶出的儿子就病病歪歪的。不是蕊姨娘自己看护得紧，担怕这个庶出的儿子都会没命了。”

“小心些，还越说越来劲了。”王妈妈低声的提醒玉珠一句，“大夫人也是你能背后编排的？这些话也就在王妈妈跟前，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说。”

“呵呵，这不是在王妈妈跟前嘛，别人跟前我自然不会说。”玉珠也知道自己说多了，干笑两声。

“对了，王妈妈，明儿我那兄长要来一趟，我又不知他会何时进来。小少爷的药快没了，能否麻烦王妈妈去抓一趟药。”玉珠道，“下一回王妈妈的儿子进来，我替你一整日的班，可好？”

“你兄长要来？”王妈妈有些动心。去抓一趟药可以换一整日的休假，这买卖划算。

“是真的，王妈妈。”玉珠笑着道。

“药方子给我吧。”王妈妈答应了，玉珠立刻从腰间摸出药方子。

“王妈妈，这药方子是两张，其中一张是药引子，千万别抓混了。而且一定要去前门大街的那家药铺。”玉珠叮嘱了一句。

前门大街的那一家？那么远？

“知道了。前门大街那一家。”王妈妈心里嘟哝了一句，抓个药也要跑到前门大街去，这小蹄子一定是去前门大街显摆了。

“呵呵……王妈妈，前门大街那一家药材齐全，每次一去都能抓齐了，不像其他家的药铺，不是缺这一味药，就是缺那一味药，怪麻烦的。”玉珠道。

“知道了。”王妈妈不识字，看了看手里的两张药方子，折好放进自己的腰间。见玉珠扭着细腰出去，王妈妈才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小骚蹄子，哪里来的兄长？定是赶着去会情郎。

此刻，蕊姨娘静静地坐在圈椅上，灰白的月光照在她妖媚，还带着笑的脸上。再吃几幅药，苏连茵，你的儿子就彻底成了废人！

苏连茵，你不仁我不义，谁让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只不过废了你一个儿子而已。快了，快了，苏连茵，等我的兰儿以嫡女的身份觅得一户好人家，再等她嫁进了好人家，你的另一个儿子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到时候我在告诉你一切，让你的余生都在痛苦中挣扎，哈哈……

第二天王妈妈依约去抓药，刚走出一条街就见到儿子在街边采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