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几个巴掌打得安乐侯夫人天旋地转,满嘴是血,直直被打掉了几颗牙齿。夫人才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你个蠢妇,害死了我韩家一大家呀!”
侯爷在说什么?侯夫人脑子混乱一团。
“侯爷?”安乐侯夫人捂着脸,仔细辨认一番这才看清眼前人,她快速四处看了看,昏暗极了。这里不是皇宫里的栖凤宫,仿佛是一间囚室。
“还侯爷?”安乐侯深寒的嗓音再次响起,自嘲的笑了几声,说道:“这里没有侯爷,再没有安乐侯爷了。呵呵……也没有你这个愚蠢的侯夫人了。”
“没有?”什么意思?
“韩家都被抓捕下大狱了,这下你满意了?”韩继宗咬牙切齿的道:“为了一个愚蠢的女儿,你害死了三儿,韩寂言啦,你害死了整个韩家人。这下,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三儿?”侯夫人大惊,“侯爷,我的三儿怎么了?三儿怎么了?”
三儿怎么了?被你害死了!
“别再叫侯爷了。我说过,这里没有安乐侯爷了。”韩继宗道,“你的三儿就在隔壁的地牢里。”
隔壁的地牢?夫人再次抬眼一看,这里是地牢?
“三儿?寂言,寂言呐……”夫人扑向墙面,双手拼命在墙上抓,极想抓出一个洞来,看看她的三儿子韩寂言。
“别在那里装模作样了。”韩继宗道,“你的女儿究竟干了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皇上看在太皇太后的面上,一条命来抵韩家一大家子的命。你倒好,不甘心,这下好了。你的不甘心就用了我韩家一大家人的性命来抵。你好狠的心呐,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个蠢妇?”
丽儿干了什么?
夫人抓墙面的手指顿时停住。韩妍丽干了什么她自然知道,所以女儿变成了那副模样,她怎么能甘心?怎么能甘心?
“你的女儿做下的事就已经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了。皇上把此事隐瞒下来,一是不想皇后娘娘有什么名声损失,二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面上,有心想要放过韩家一次。而你,你不知悔改。”韩继宗怒气到了极点,双手一摊,“好了,你干的好事,这下都进了地牢。皇家人能给了一次机会,还会再给第二次吗?皇后娘娘不是皇上,她不会看在太皇太后的名下再次放过韩家。等死吧!”
等死?
“不,不,不,我可以去死,我的三儿不能,三儿不能呀,老爷……”夫人转头扑向韩继宗,哭道:“老爷?”
“滚!”韩继宗眉头一皱,“你早该去死。也怪我心软,该把你这个蠢妇与那个愚蠢的女儿一起弄死,至少不会害了我韩家一大家呀!”
心软?
夫人连连后退,想起了在栖凤宫里的情形,想起了两个申屠蓝,两个景薇郡主,她们都被严逐玥算计了。
她好狠毒的心呀!故意放纵宫外的流言蜚语,就等着我们进宫去闹。期间装懵,装茫然,刺激着我们大闹一通,罪名坐实。
先帝还在的时候就想要收爵回权,申屠云更想。但,先帝与申屠云都还只是停留在想的层面,因为收爵回权至少要刀兵相向,那样会死不少人。说不得还会动摇到江山、帝业的根基,先帝与申屠云才不敢轻举妄动。
可,谁能想到她,她一个女子竟然无需刀兵相向,更无需筹谋布局徐徐图之,仅仅利用了这些蠢妇们的不甘心,利用了流言蜚语,故意刺激她们,就把好几个世家大族一网打尽!
想要撬动世家大族着实不易,但严逐玥找准了一个点,充分利用,外表坚韧不已的世家大族不过瞬间就土崩瓦解了。因为女人们闹的这一出,再加上穆奇早几天的控制与封锁消息。因此,带人前往捉拿时相当顺利。
尤其,燕毅郡王府当场翻找出许多要命的东西,燕毅郡王与姬国皇族之间来往的密函等等,为燕毅郡王府满门抄斩得到了有力的证据。
皇后娘娘的招数不算有多么高明,却着实巧妙!
还有一点就是皇后娘娘舍得,舍得她的名声。一个女子,连存在世间最重要的名声都可以舍弃,她还怕什么呢?韩继宗实在想不出来了。
韩继宗这样想,在地牢外的卢先生也这样想。但不管如何,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
在昏暗的地牢里想明白了一切,夫人也不闹了。韩继宗也懒得再理她,自己卷缩在墙角落,透过那唯一的小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而宗人府的大牢里,一个身形高挑,锦衣华服的女子迤然而来,隔着牢房的木栅栏站在申屠薇面前。
“是你!”申屠薇看见严逐玥终于明白,立时扑过去,双手抓着木栅栏怒吼道:“是你干的对不对!你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