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见严逐玥迟迟不出声,人又没睡着,在想什么?申屠云动了动手臂,唤她。
“嗯?”
“无事,睡吧。”申屠云知道她的神识又云游去了,抱着怀里的人心中暗自叹息了一下。他知道,她可以为他筹谋,为他出力打天下。但,她的心还裹着一层纱,始终无法倾心相付。
“嗯。”严逐玥答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均匀。
第二天,申屠云以皇后娘娘临盆在即,眼看着就要诞下麟儿,而诞下麟儿后还有长时期的休养需要他在身旁作伴为由,把该交代的事,是事无巨细的尽数交给了徐初立。
拿着手里的圣旨,徐初立愣怔了好半晌。申屠清,婴儿的名字已经定下,封为太子,将来继位。这些徐初立都能明白,但听申屠云说的话,再看他安排下来的事与人手,他这是准备甩手不干,至少一年、两年?
是的,申屠云在安排身后事。严逐玥诞下麟儿,是生是死,是上天还是入地,他都决定跟随。
徐初立见他神情坚定,只觉得胸闷。
第二天晚间,徐初立就不是胸闷了。晚间,严逐玥发作,药王谷谷主领着徐书雪,还有两个稳婆在产房里。申屠云是怎么赶都赶不走,谷主无奈,只好让他留下了。
阵痛是一波又一波的来袭,申屠云紧紧握住严逐玥的一只手,徐书雪则握着另一只手,两人是你一句,我的一句的说着话,不让严逐玥因无力生产而昏睡过去。
“啊!”
“啊!”
两声尖叫,从稳婆的嘴里发出,“脚?脚?腿?腿?”
申屠云与徐书雪立刻看过去,严逐玥被架来弯曲的双腿变成了半透明状。
“这?”
“玥儿,用力。”徐书雪也看见了。见申屠云愣怔片刻后,两人都齐齐看向药王谷谷主。
“我要施针,让她尽快生下这孩子。”谷主道,“你们两都退下。”
两个稳婆连滚带爬的退到一边,抱成一团,娘娘是妖怪吗,怎会变得透明?
产房里有谷主施针,产房外墨天师正做法事。徐初立看了一眼来回走动的炎皇,又盯着紧张不已的祖父,他明白了一点,祖父还有事情瞒着他!
想起昨日申屠云的交代,徐初立明白玥儿有危险。只是,是生死大事的危险吗?想起郑可心生孩子时娘说过的话,女人生孩子极其凶险,那是一只脚跨在鬼门关上的。
“祖父?”
徐鼎宗听见长孙的声音才扭回头看了一眼徐初立,道:“这个孩子对这玄玥大陆来说有多重要,你知道。”
“是,孙儿知道。”
“只是玥儿……”
“玥儿会有危险?”这危险与普通产妇生小孩不一样?徐初立拽紧了双手,紧张。怕,从祖父的嘴里听到自己所想的。
徐鼎宗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已经不再走动,与徐初立一般神情等待答案的炎皇。垂了一下眼皮旋即抬起,扭回头来,盯着徐初立,沉声道:“玥儿,浑身的灵力将散尽。”
灵力散尽?炎皇眉头一挑。
“散尽?”徐初立问,“祖父,散尽,那是何意?”
那是何意?炎皇再次看向徐鼎宗。
“祖宗们留下的书中记载不细,祖父只知道生下麟儿后灵力散尽。至于玥儿会如何……是消失,从此之后这玄玥大陆上再无玥儿的存在。还是遗忘,遗忘了一切,包括我们。祖父都不得而知。”
“什么?”炎皇低声喃喃,消失?遗忘?
徐初立则堪堪地后退了一步,消失、遗忘?如何消失?如何遗忘?消失不是死了吧?遗忘,只是遗忘了我们吗?心口瞬间被堵,只觉得闷、慌、乱,无法呼吸。
“岳父大人,再说清楚一些?”炎皇上前两步,眼珠子定在徐鼎宗的身上,只希望徐家老爷子能给个清晰的答案。遗忘,他不怕。大不了他们都留在申国,陪着玥儿,让玥儿明白他是爹,是父皇。可消失?如何消失?
徐鼎宗摇头,极其无奈。祖宗们留下的书籍里只有那些记载,再多的他也不知道呀!
良久,徐初立想着申屠云的所作所为,“祖父,申屠云也知道了?”
他?
徐鼎宗动了动唇,“大约知道了。”墨天师应该告诉了他吧!
知道了?是的,定是知道了!
原来不是甩手一年、两年,他是做好了彻底甩手的准备。
产房外沉默了,众人都抿唇不语,不知该如何说?也不知该说什么?
“哇……”产房里传出洪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