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何晨,温晴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了下来,看到他焦急的神情,温晴却听不到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在讲些什么,耳畔边尽是嗡嗡作响,她猛地甩了甩头,才稍稍听得到何晨的声音。
“小晴,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温晴咧嘴对他笑了笑,声音有些虚弱,“保护城城。”
何晨低头看了眼尽管害怕却一脸坚勇的小男孩,他想扯开一个善意的微笑,何耐一直担任着铁面无私工作的脸庞,这抹特意的微笑在外人开来尽是扭曲与不自然。
城城只是定定注视着何晨几秒,便毫不留情的将头埋进了温晴的腰腹间,不一会儿小肩膀便一抽一抽的,这小家伙居然哭了!
何晨瞬间石化了。
温晴满脸尴尬的拥着自家弟弟,看到伙伴一副饱受打击的风霜样,既同情又想笑,无奈只得拍了拍城城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转移话题对何晨道:“晨,这次我们来了多少人?”
何晨愣愣地看着温晴,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窗外又射进一记火力,这才将何晨从无情的打击中呼唤回来,茫然的眼眸对上温晴,温晴心里哭笑不得,伸手在何晨的肩膀上重重捶了下他一下,于是又重复了刚刚的问题。
“啊?哦,有六人。”猛地被温晴这么一打,何晨身体一个激灵,人也清醒了,有些不敢看城城,呐呐地回答。
温晴见何晨真被城城打击的不清,想着之后在好好跟他解释,眼下是怎么从这火力充沛的网点里逃出去。
“别愣着了,先冲出这个令人不爽的地方在想别的!”
何晨一扫眼眸内的尴尬,恢复了清明与沉暗,手一挥,所有‘嘲风’人员都一边全力对敌,一边快速的看着何晨的手势,待何晨指了指温晴和城城,在指着大门口,所有人都明白什么意思,对着温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随即沉下脸,毫不留情的拨动手中枪的暗扣。
“此地不宜待久,赶紧走,惹来警察就麻烦了。”温晴也不矫情,护着城城在‘嘲风’人员开出的一条路边低头边快速对何晨道。
“明白。”何晨点头,砰地一声解决了在靠近门口的窗户外面试图偷袭的一个匪徒。
‘哒哒哒哒····’
对方火力也不俗,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恨安东尼,居然花这么大的手笔雇这么多的枪火过来暗杀他,温晴边逃边想到。
另一处。
安东尼待被手下掩护到安全的地方后,眼眸接触到外面依旧火炮连天的场景,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只剩空荡的车子七拐八歪的停放在马路中央、旁边,安东尼缓缓的摸上自己被子弹划过的那边脸颊,如九重寒冰一样的凉意自安东尼的眼底内缓缓溢起,身侧的一个手下不小心瞄到了安东尼,一下子就打了个冷颤,紧接着,他就听到一道彻骨冰冷的声音响起,“去查这起事件是谁主使的。”
没有说完,这个手下却已经从中感觉到了安东尼滔天的怒气,手下不由得暗自为这个不长眼的主谋捏把汗,居然惹到了这般睚眦必报的安东尼,心里嘀咕归嘀咕,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恭敬的低头回道:“是!”
安全躲过追杀的温晴带着城城回到‘嘲风’,刚一坐到休息室的椅子,就看到何晨推门进来,神情肃穆,手里拿着一些资料,“这是追杀安东尼的幕后主使的资料,不是别人。”
温晴翻开何晨拿来的资料,第一页就看到一个大大的头像,头像上面的人很熟悉,不正是之前被温晴杀死的黑鹰的哥哥,黑鹫!
“看来黑鹫是走投无路,铤而走险了!”何晨坐在温晴的对面,有些不自然的瞄了眼城城,发现这小家伙睡在温晴的怀里后,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能正大光明的看着温晴了。
温晴视而不见何晨这些小动作,对他的话倒是赞同,黑鹫报仇心切,可却查不出黑鹰被谁杀害,没有办法之下把恨洒在了唆使黑鹰绑架她的安东尼身上。
不过她想不通的是,难道黑鹫不知道他弟弟绑架的人是她吗?她安全的逃出来了,肯定就是杀害黑鹰的幕后之人救她出来的,而她必定与救她的人有一定的联系,可是黑鹫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直接将怒火发泄到安东尼身上,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想法。
不过····
想到此,温晴径自耸了耸肩,多些这样的人出现也好,至少会免去她很多的麻烦,虽然这样会对不起安东尼,就当做是让他无聊的生活添加一些调味剂好了,免得他有过多的精力放在她们家身上。
城城嘤咛了声,慢慢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待看清了眼前之人时,突然起身搂着温晴的脖子就是一阵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方圆百里之外的长城摇摇欲坠。
温晴僵住了,何晨呆滞了。
“怎、怎么了?哭什么啊?哪不舒服啊?”温晴手忙脚乱的忙将人搂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擦拭着自家弟弟脸上那源源不断的金豆子。
城城抽搭着红红的小鼻头,眼里的泪珠子还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埋在温晴怀里,过了半响,才闷闷的传出声音,“害怕。”说罢还将头往温晴的怀里更深的埋了埋,似是承认这点很让他丢脸似的。
温晴愣了下,随即忍俊不禁的揉擦着城城细软的头发,笑道:“不怕不怕,姐姐在你身边。”
城城‘嗯’了声,哭声渐渐减弱了,可依旧埋首在姐姐怀里不肯出来。
一旁的何晨僵坐在一旁,走也不是,说话也不是,背挺得直直的,俨然一根板子。他脑海还回荡着之前被眼前这个小家伙‘打击’的场景,想安慰,实在不好开口,生怕小孩见他,再次害怕地大哭,实在无奈,性格耿直的何晨挠着后脑勺讷讷的望着面前这对姐弟温馨默默。
翌日。
正在办公室里查看文件的萧沉毅,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缕缕不悦自他眼底浮起,瞥了眼墙上的钟摆,十点五十,这个时候正是他办公的时间,早已吩咐下去,没有必要时间,不许来打扰他。
敲门声依旧不依不饶的响着,萧沉毅缓缓压下心里的不悦,好整以暇,沉声道:“进来。”
一个穿着灰绿色军装长得虎头虎脸的年轻小伙手里兜着一个长方形包裹,站在萧沉毅办公前时抖脚摆了个军礼后,恭敬的送上了手里的那个包裹,“教官,您的包裹。”
萧沉毅食指轻敲着桌面,细细看着面前这张陌生的面孔,脑海里快速搜掠了无数张熟悉的面容,却没有一张与眼前这张融合,“你是新来的?”
径自低头的年轻士兵没想到教官会突然出声,愣了一秒后,立马再次对萧沉毅敬军礼,态度严肃恭敬,眼神目视前方,朗声回答:“是!教官,我叫何虎,上个星期才到军营。报告完毕!”
萧沉毅眼神深不见底,盯着何虎看了半响,直到何虎在大冷天的环境下脖子后面也不由得出了大片虚汗之后,萧沉毅才缓缓地出声,“好了,你先出去。”
何虎暗暗松了口气,嘴里依旧掷地有声:“是!”说完就低着头退后几步,才转身腰杆挺直的走出办公室。
直到何虎将门扣上之后,办公室内又重新恢复了以往的静谧之后,萧沉毅才将目光投放在静置在桌子上的包裹,眸沉如水,端详了片刻,才伸出手拿起包裹,一圈又一圈的解开封口处的带子,直到最后一圈被抽离,只需轻轻一扯,便可以知道里面是什么。
可在这一瞬间,萧沉毅竟然停了起来。
幽眸静看了几秒,萧沉毅修长的手指果断的将封口打开,轻轻一抖,里面的东西一下子就宣泄出来,洒落在桌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