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说“仇敌”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里早已经闪烁着好似泪珠的影影点点,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丝不忍和无奈吧,但像是为了宽慰身前的这个男子她还是讲出了违背自己心意的话。
“水师妹,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金宏转过身来,看着水柔,带着希冀地望着。
“离开飞影组织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我们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而这也是我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金师兄,你说过,你可以为了莹儿不惜背叛主上;可我却实实在在地那样做了,我亲手害死了主上;有了主上,火莹才会面临危险,你才会有危险。
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而你为了莹儿可以做任何事,我为你让莹儿获得幸福,因为……我真的希望你快乐,这样你就不用因为她总是那么愧疚那么痛苦了。
“对的吧,她会活得更好的。”金宏再次转身,观赏着面前的枫树,思绪飘向远方,身后的白衣女子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他,在阳光的照射下你会发现她仿佛靠在他的肩上一样,不离不弃,难舍难分。
水柔微微斜视,看着地上的影子,竟有一丝丝的满足,抬眸眼角,刹那芳华。金师兄,这样就好,至少我可以靠着你,看落日夕阳,赏红枫漫天飞扬。
火莹一路上策马奔驰,想忘记悲欢离合,却也更加伤感,春天不如冬季一般要么寒风凛冽,要么干燥森冷,春天有时还真的很是善解人意的,毕竟在火莹想要惩罚自己的时候下起了又一场春雨。
火莹从酒店走来,看着祈王府的一角,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没想到两天之后这里真的开始举行葬礼了,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寒碜萧败。
雨点打在火莹的脸上,衣上也打在她残破不堪的心上,传言祈王府的侧王妃因病去世,祈王爷闭门不出,拒绝朝堂,终日以酒为伴;传言祈王爷最喜爱的侍卫也不知所踪,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紫烟,昨天是你的下葬之日我却没有赶来,不能陪在你身边。”火莹红色的面纱已经完全湿透,紧紧贴着她的脸颊,依稀可见那恐怖的烧伤;当眼泪慢慢地灌溉那一片时,除了无边无际的懊悔,除了无边无际的愧疚,除了无边无际的痛苦已经没有其他任何感觉了。
幸好这是雨日,没有人有闲情观赏这样一抹艳红在绵绵细雨下的落寞与无助;幸好因为祈王爷与当今皇上关于闹僵,祈王府外不见一个侍卫的缘故,没有人会来干涉火莹的自虐方式;幸好自己已经离开飞影组织,不必为那些无关于己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一场春雨一场暖,这一刻淋着从天而降的点点春雨,竟感觉到刺骨的寒冷,火莹双手抱着自己唯一的艳阳,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哭泣。
一抹黑色静悄悄地落在她的肩上,她低下头看了看为自己披上的黑色披肩,就已经知晓是谁了,却仍然没有转身,可是手指却紧紧地握住了衣领,生怕这在后的一丝温暖也将离她而去,如果是从前,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推开,然后转身离去,不带一丝感情。
来人撑着一把伞,漫步到火莹的面前,淡淡地说道,“那日,你身处火海,慕容源带兵包围王府,这才让萧翎无暇追查你的生死。”
火莹抬眸看了看眼前的舒清扬,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关于他们的任何事。”很累了,累到已经无暇知道其他人的结局。
稍顿了一刻火莹才惊觉一直都不知道冰砚去了何方了,这才开口缓缓问道,“冰砚现在在哪?”
舒清扬不发一言,更没想过要告诉她此事,也就如她一般,只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