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等了片刻,也没等来少君表妹的嘘寒问暖,一颗心如泡在黄莲水里,又凉又苦。蔫头耷脑地走了。
吉祥看着表公子怪可怜的,小声对冯少君说道:“小姐,表公子看着好可怜。”
冯少君瞥了吉祥一眼:“长青那么喜欢你,你要不要可怜可怜他,嫁给他算了?”
吉祥立刻改口:“小姐做得没错。既没这份心,就该趁早打消表公子的念头。免得表公子痴心愈深,日后更痛苦。”
这么想就对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冯少君随口笑道:“现在就剩我们主仆两个了,走,继续逛园子去。”
小姐今日心情真是好得很呢!
吉祥笑眯眯地点头。
……
知春堂。
沈祐湿淋淋地回来,扔下一句“备水”,就进了净房。冲洗后,换了干净的武服,心里的郁火却未散。
换在平日,沈嘉早就跟进知春堂,在他耳边絮叨个没完了。
今日,沈嘉连个影子都没露。
十几年的兄弟情谊,就这般禁不住考验吗?
沈祐拎起长刀,进了练武房,直至天黑才出来。
主子练刀的时候,不准任何人惊扰。小厮赤霄一直在练武房外守着,见主子出来了,忙迎上前:“公子,夫人打发人来催过两回了,说备了家宴,请公子过去。”
去家宴,意味着又要和冯少君打照面。
沈祐沉默片刻,说道:“你去回禀一声,就说我落水不适,家宴就不去了。”
赤霄不敢多嘴,低声领命去了。
一炷香后,赤霄回来了:“夫人叮嘱公子好生歇息,要是不舒服,就请大夫来。”
二婶娘总是这般善解人意。
沈祐眉头松了松,问了句:“三哥怎么样了?”
赤霄清了请嗓子应道:“回公子,三公子也说落水不适,不能去家宴。”
天色渐黑,知春堂廊檐下的风灯被点燃。被风吹得摇摇摆摆,光线忽明忽暗。
沈嘉住的院子,和知春堂只隔了一道墙。
沈祐走到墙边,站定不动。
站了许久,墙那一边也有了动静。先是细微的脚步声,后来踱步声越来越重,仿佛要将所有闷气都踩在脚下。
沈祐心里的郁气忽然就散了大半。
他没动,也未出声。
“沈祐!”墙那边,终于响起了沈嘉熟悉的声音:“你过来!”
沈祐目中闪过一丝笑意,没说“为什么不是你过来”之类,纵身一跃,上了墙。然后,悄然无声地落下去。
就如一只轻盈的蝴蝶。
这一手轻身功夫,着实令人惊艳。
月光下,沈嘉臭着一张脸,瞪着俊美迫人的堂弟:“知道你身手好,在我面前显摆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给你道好。到少君表妹面前显摆去!”
最后一句,就像喝了三瓶陈年酸醋,酸意冲天。
沈祐无奈地看着沈嘉:“我没抢你的心上人。”
沈嘉愈发酸了:“我知道。你不是插哥哥两刀的人。是少君表妹对你一见倾心。”
沈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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