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侍郎也无话可说了,沉默片刻,才挤出笑容:“也罢,都依你。说到底,是我这个祖父亏欠了你。”
听着都想吐了。
冯少君凉凉一笑:“伯祖父放心,谁亏欠了我都跑不了。”
冯侍郎:“……”
冯侍郎一张老脸,也有些下不来台,咳嗽一声道:“你先在这儿住着,等婚期商定妥当了,我再来看你。”
……
冯侍郎回府之后,要怎么说服冯夫人,怎么向冯家上下交代,这等事冯少君自然不去操心。
这一日过后,冯少君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生活。
之前在秦王府里,粗茶淡饭,每日打扫做事。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她几乎快忘了身为闺秀应该是什么样的生活。
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穿戴都是精心挑选搭配过的,入口的饭菜或点心,都是厨子们精心制作出来的美味佳肴。
吃吃喝喝逛逛园子说说话,就是一天。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闲了。
“外祖母,”冯少君在许氏面前撒娇:“我天天闷在宅子里,什么事都没有,也太无聊了。”
许氏笑着瞥她一眼:“待嫁的姑娘家,不在闺阁里呆着,难不成还想四处走动不成。”
“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就忍一忍。日后嫁给沈祐了,他爱惯着你我不管。这几个月你就老实消停些。”
好吧!
听外祖母的,继续懒着吧!
许氏见冯少君太过清闲,索性派了些差事给她:“你的嫁衣,有绣庄里的最好的几个绣娘来做。被褥枕套幔帐之类,也不必你动手。不过,就要做人媳妇了,总得给未来婆家长辈做些针线。这些,就得你自己动手了。”
还要做针线?
冯少君后悔极了。.
真不该一时嘴欠。躺着不好吗?干嘛要自找苦吃!
奈何许氏平日里惯着她,到这件事上却很坚持,冯少君不能不听,只得硬着头皮动手了。
第一天,冯少君做了一个荷包,戳了十几次手指。
第二天,冯少君再接再厉,绣了一副鞋垫,戳了二十几次手指。
冯少君不屈不挠,第三天还要接着做针线。许氏先受不了了,拉着外孙女纤细的手唏嘘不已:“你娘年少的时候,心灵手巧,最擅做针线,怎么半点都没传给你。”
这般聪慧机灵,怎么一拿起针线就那么笨。
冯少君也叹了口气:“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拿刀枪倒是熟络,细细的绣花针一拿到手里,就不知怎么是好了。”
一旁的吉祥和郑妈妈都笑了起来。
可不是么?小姐这么聪慧,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偏偏到了女红上就是一块朽木。
送给沈公子的那个惨绿荷包,绝不是冯少君要故意捉弄沈祐,确实是精心绣出来的哪!
正说笑间,丫鬟来禀报,大冯氏登门了。
大冯氏是冯少君的亲姑母,更是沈祐的亲婶娘,一手将沈祐扶养长大。日后冯少君嫁进沈家,得将大冯氏当成婆婆一样敬重。
许氏立刻催促:“少君,快些和我一起出去相迎。”
冯少君笑着应一声,随着许氏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