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头,往官道上一望。只见有一队二十余人正从大宁国方向行来。
他们均是身披黑色披风,头戴黑色风帽。身侧佩刀,而马更是难得一见的狄国马,纯黑无一丝杂色。行路时,虽急促,却丝毫不见乱象,俨然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小型军队。
由于行得极快,风轻轻扬起了披风,露出了披风下的墨色飞鱼服。
“是,是空镜司的人。”听到马蹄声,有一些人走了出来看热闹,其中一位认出了那一队人马的身份。
“唉也不知是哪一队人马?自从新皇登基,整个大宁国被搞得人心慌慌,这上面那位,今天看这个不顺眼就杀,看那个不顺眼也要杀,就连自己的亲兄弟,唉,我好好的大宁国啊,造孽呀,造孽呀…唉。”一位老者叹息地道,说到最后,眼眶竟似含了泪。
“你知道什么?”一位刚到茶肆门前,貌似挑柴工的男子,一边擦汗一边接过了话头。
“听说最近上面那位和空镜司的指挥使,就京城赫赫有名的少年郎,单寻欢单九爷多有不和。说是从上面那位刚坐上那位置,似是因为单九爷没有尽心辅佐,他劝了多次,文的武的可是都使了,每天盯得特别紧,就为寻找那位单九爷的错处给单九爷来个。”一边说着还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个杀的手势。
“可他也不想想空镜司是什么地方,那是他老子,祖宗们亲手建立发展的,虽是历代直属天家,可存世的时间久了根基也深了,岂是那毛头小子说动就能动的。”
似是怕自己说的话误入了别人的耳朵,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可八卦之声总是不可抑制的。
“没错,说起这单九爷,可真是少年英雄,虽然出生单家,可听说从没依靠过单家,也没庇护过。就他以前的那些事迹啊…。”接话的正是那位挑柴工男子的同伴,肩上的柴还没放下,就兴冲冲的说,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阿二,阿三还不住嘴,这话是你们说的吗?不要命了吗?”两人身后却是还有一同伴,一听到其他两人的话,便连忙叱责了起来。
“咱们呀就是个挑柴的莽夫,国家大事还牵扯不到你我身上,上面换了谁都一样,咱平头百姓还不是一样日子,所以啊有这点功夫还是多担些柴吧。”
“哼,阿大,你可别怂,你怕,老子可不怕,老子就是一个穷光棍,怕那作甚,头掉了不也就是碗大的一个疤,三十年后老子还是条好汉。”
被唤作阿二男子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不怕,还刻意挺了挺身子:“哼,老子不是胡吹,要真有一天有位明君揭竿起义,老子第一个跟随。”阿二的鼻翼由于激动,快速的张动着。
“揭,揭,揭…。你那老娘是不要了。”阿大用手上的布巾抽阿二,阿二登时四处窜逃,大家不禁笑出了声。
“诶,你们看那领头的好像是单九爷。”随着一队人们渐行渐近,有人看清了那领头马上的人。
“你咋知道?”再被阿大追逐的时候,阿二还不忘接话。
“我以前在街上偶然碰见过一次他们空镜司出任务,远远地看见过,虽没看清,可大概还是识得的。”
“啊,真的啊!这大人物难得一见,据说生的极其丰神俊朗,我今天可要看看清楚。”没有了阿大的追逐,阿二也停下了脚步,尤其是在旁人提到了单九爷的时候。
“看,我让你看。”阿大却又来了精神,拿布巾打了起来。
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着,谁也没有注意那主仆三人。
那公子也在看着官道上的人马,小书童看了一眼似是无趣于是四顾不知道在张什么,而车夫倒是安静,只是立在那公子身后,一言不发,眉头始终紧锁。
那一行人眼看到了近处,似是发现了别人的凝视,那领头之人猛然转头,犀利冷绝的眼神直扫人群。刹那间像是空间停驻,时间停止,人们都呆呆地看着一队人从面前行过,直到一队人马走远,才敢大出一口气。
“没进这风云帝都,倒先遇见了个小可怜。”那公子低低呢喃,说罢衣袖掩唇又咳了起来,只是衣袖下的唇角微微勾起,似嘲讽,似嗤笑。“唉,倒同是天下沦落人呐。”
“公子莫要着凉,还是快快进去罢。您不饿,长歌这肚子可是咕咕叫了。”书童模样的人一边嘟嘴不满的抱怨,一边搀扶着那公子往茶肆内走。
那公子似是寻了什么开心事,低低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