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理寺的张弛,并未直接进宫面圣,而是先去了御史府,将事情始末与自己的怀疑,告知了在暗处看守的楼南,让他通知萧湑。
原以为萧湑必是要与他一起进宫的,可静候了片刻,却只等来了楼南传出来的一句话。
遂,他心怀疑惑独自进了宫。
他依着萧湑所说,告知了萧汕祝江在今日寅时悬梁自尽。
萧汕听后,出乎意料的没有难为他。
只是沉默了半晌,便下令着他立刻提审李怀和周良等一干案犯,并由雯王萧湑和空镜司商部部长宁珏监审。
张弛再不敢耽搁,出了宫,立刻便派人去御史府和空镜司请了两人,而他自己则率先回到了大理寺,将一应卷宗准备妥当。
由于涉案人数众多,大理寺携空镜司商部众人,齐齐忙了七日,才将一应案犯,皆过了一次堂。
其中有些涉案官员当时便画押认了罪,随即又被押回牢中等候发落。
而除了他们,自然是有些死不认罪的。
大理寺和空镜司商部便继续搜查罪证,必要时,更是动用了大刑。
直至第十二日才将一应案犯皆定了罪,其中自然包括李怀和周良二人。
事毕,张弛等人,连夜将一应卷宗再次梳理成册,只待天明之时,呈于萧汕。
大理寺和空镜司众人虽忙,可是京城中各官员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十二日,大家皆屏气凝神,平日里该有动作的,皆极默契地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出门的时候巴不得身上挂个写着“我是好官的牌子”,还时不时来个扶贫济弱,助民为乐的戏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牵扯在案。
于是整个京城在年末时,便是在怪异中透着安逸,若不是边疆依然有战乱,便勉强可以称的上是国泰民安了。
而众百姓们自然是不排斥这样的变化的,毕竟,往日的欺压已是许久未有出现过了。
而那些平日里没有动作的官员,有的则对这一切毫不关心,有的则静候在一侧,各个皆是幸灾乐祸,准备在年末再看场好戏。
天昭二年,十二月三日,正为一月一次的大朝日,凡在京官员,有品级者皆需参加。
朝鼓声落尽时,众官员入奉天殿,行礼叩拜后,依序分站两边。
今日萧汕来得极早,坐定后,先扫视了众官员一眼,才开口道:“张弛何在?”
站在队列里的张弛闻声,立刻躬身走了出来。
一边下跪给萧汕行了一礼,一边道:“下官在此,参见吾皇万岁。”
“起来回话。”萧汕挥手示意,后又问道:“朕听闻,李怀和周良一案已完结了,可是?”
张弛一边站起身,一边拱手答道:“回皇上的话,正是。”
说罢,他从袖中抽出早已备下的卷宗,转向立侍一旁的李福全道:“这是案件详情,还请李公公呈于皇上过目。”
李福全不待萧汕知会,便上前接过卷宗,又返身呈于萧汕。
萧汕接过后,打开翻看了起来。
有些官员趁势抬起头,偷偷望向上首的萧汕,见他神色凝重,不见喜色,便立刻低下了头,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就在殿内众官员皆心怀忐忑之时,却听萧汕开口念道:“谏大夫沈培,左藏令刘疆,太仓令侯亮。”念罢,萧汕抬头又扫视了众官员一眼,冷声说道:“出列。”
起先,众官员里无一人行动,待了片刻,才见有三人提着官袍缓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