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湑轻应一声,随后说道:“便去西街处罢,那儿有家药铺不错。”
“素素听王爷的。”
姜府门前此时仅停了一辆马车。萧湑见此,眉头深皱,却也不道破,由长风扶着率先上了马车。
这时长风才转首看向一旁的姜素素,见姜素素虽低着头,眼睛却暗自往马车内望去,她双手虽掩在袖中,环于身前,可亦能通过衣袖看出,她此时心中正是期待与紧张交加。
长风不由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姜二小姐,请。”
姜素素霎时醒神,面上虽仍有呆滞,却也掩不住颊上的那抹绯红,她眨了眨眼,连忙给长风行了一礼。
“多谢公子。”说罢,便扶着长风的手臂上了马车。
也许是姜叔季刻意安排,今日的马车虽也是精致豪华,却并不若萧湑往日坐的那般大。
里间方寸仅容两人相对而坐,而两人拖曳至地的大氅自然便交叠在了一起。
萧湑自上车后,便闭上了眼倚在车壁上假寐,而姜素素则乘机暗自打量着对面的男子。
他红唇虽薄却时常扬起,鼻挺如山则尽显傲气;眼下蕴着的一点朱砂红痣,又宛若风雪间红梅片片,醒目且引人入胜;鼻侧双眸虽闭,却难掩其间风华万千;眼睫时而轻颤,更似深谷幽蝶花间停落,流连忘返;眉弯带秀,型如卧蚕。恰逢眉间舒展,叫人不忍心动叹绝。
看着看着,姜素素便痴了去。
她心里深知,此般男子,必是她之所要,她之所想。
此时两人相隔如此之近,应是探手便可触及,想及,便不由伸手探了去。
却不料那人双眼瞬间睁开,不见混沌,却有冷意闪过。
霎时便将姜素素滞在了原地,脸上的痴迷贪恋与那伸出去的手皆未来得及收回,心下便是一顿。
仅是一刻,萧湑便将眼中冷意藏尽,一副温润宛如初时。
他盯着姜素素看了许久,才出声问道:“怎么?本王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被如此一问,姜素素登时醒了神,慌忙将手掩进袖中,低下头解释道:“还请王爷莫要怪罪,是素素仰慕已久,此时见着王爷,还能有幸与王爷共行,素素犹觉身在梦中,不由,不由。”说着,竟有些为难,低下去的脸早已通红一片,最后眼睛一闭终是说出了口:“不由便看呆了。”
闻言萧湑先是一愣,随后轻笑道:“二小姐如此说,倒叫本王惭愧了。依本王之见,二小姐所见不过是一副臭皮囊,并不值仰慕。”
听萧湑如此说,姜素素立时抬起了头,看向萧湑道:“王爷错了,王爷面相自然是极好的,可关键还是心。”
“哦?本王不知二小姐还能看破别人的心。”萧湑理了理身上的大氅,似是不经意地,便将两人原本交叠在一起的那处抖落开来。
此时姜素素也顾不上萧湑的动作,一颗心早如小鹿乱撞,面上虽恬静,可那抹红晕终究道出了她此时的心境。
她声音渐软,温婉浅笑,眼睛却不敢看向萧湑。
“王爷温文尔雅,一派闲淡,倒不像这京城中争权夺势之人。”
萧湑暗嗤一声,抬眼看向低着头的姜素素,疑声问道:“二小姐不喜争权夺势?”
姜素素沉了一口气,才抬首看向萧湑。
“那是男儿家的事,素素不过一介女流,不敢妄言。”说罢似是觉着有些尴尬,便旋即又问道:“不知王爷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
“如二小姐所说,本王性子闲淡,平日里无甚特别喜好。”萧湑一愣,竟是没想到姜素素会突然如此问,细想了想才答道:“不过要说喜好,怕是逗猫罢。”说及此,萧湑连带着唇角也柔软了许多。
闻言姜素素满是吃惊,连忙诧异问道:“王爷还养了猫?”
“嗯。”萧湑轻声应道,心却早已不知飘向了何处。
姜素素自然没有放过萧湑面上的松动,只当那猫定是他心爱之物,于是便问道:“不知何时可让素素一见?”
听罢,萧湑将心神收回,抬眼看了看姜素素,随后哼笑道:“本王的猫娇贵得很,自是非常人可见。”
此话一出,姜素素面上一僵,“王爷说得是,是素素僭越了。”
说罢便牵强地笑了笑,旋即垂下了头,掩着手的衣袖却早已在暗中被捏得变了型。
萧湑见此也不出言安慰,兀自将眼闭上倚回了车壁睡了去。
车马依旧在辘辘前行,即使偶然路过闹市,车中也再无半分热闹可言,此时车中二人均各怀心思,一个想着他,一个…。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