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跑。”
他尽追,她尽躲,偶尔有雪划过,却也不过是因着他们二人的嬉戏卷起了地上的积雪,而随着细雪飞扬的,亦有他们响彻竹林的笑声。
“主上。”一人轻咳出声,唤道。
两人闻声皆驻足望去,看墙头上正站着一个身罩黑袍的人。
单寻欢知道那便是萧湑手下的镇魂卫。
萧湑看见来人,一边将单寻欢拉至身侧,一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黑袍人略有尴尬地答道:“是长歌让属下来寻主上的。”
萧湑也不看他,兀自给单寻欢整理着散在鬓间的碎发,又问道:“可是有何事?”
“这…”那人看了一眼单寻欢,迟疑道。
萧湑与单寻欢相视一笑,随后吩咐道:“无碍,但说无妨。”
那黑袍人闻令,似是犹豫了很久,终是说出了口:“回主上,是姜家二小姐突然到访。”
“长歌起先借口说主上在后院消食散步并不在阁中,谁知那姜家二小姐便不管不顾地留在了潮升阁,说要等主上回来。长歌见无法将其赶出去,便只好遂了她的心。只是长歌怕主上长时不归,到时候便要引那姜家二小姐生疑,所以特请属下来迎主上回去。”
闻言,萧湑原本流连在单寻欢发间的手一顿,随后冷哼一声,嘲讽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突然,一阵温热从手上传来,正是单寻欢抬手覆上了那停留在她发间的手,轻捏了捏,示意那手的主人看向自己。
见萧湑看来,单寻欢勾唇轻笑道:“你且去罢,怕是有些人见了棺材也未必落泪。”
萧湑见状,捏了捏单寻欢的脸颊问道:“可是恼了?”
单寻欢瞪了他一眼,在他手上拍了拍。
“我怎会有你想得那般易恼?”
闻言,萧湑冷哼一声,佯装着生气将头转至了一边。
“为夫倒宁愿你易恼些。”
见萧湑如此,单寻欢又是一阵轻笑,看萧湑的头越扭越歪,直担心他脖颈处可还受得了?
她探手拉了拉萧湑的大氅,笑着轻声道:“我这般,只是心中信任你。我知你做不出对不起我的事,你我虽在一起时间不久,可,我信你。”
“再说,可曾记得我在大火中说过,若有一日你弃了我…。?”
提起这话,他自是清楚。
“夫人放心,为夫自是记得。”他将单寻欢的手握在胸前,在心房处点了点:“夫人说的每一句话,均记在这里。”
单寻欢与他互望一眼,粲然一笑,反握了握萧湑的手道:“记得便好,且去罢。”
“嗯,夜深了,回去小心些。”萧湑伸手将单寻欢的大氅紧了紧。继而又吩咐道:“你且将夫人送回去。”
“是。”墙头上的人应了一声,随后翩然飘下,瞬间便落在了单寻欢身侧。
“夫人请。”
单寻欢冲那黑袍人颔首示意,复有看了一眼萧湑,才转身离去。
萧湑却依然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均不过是因为,他身上已独染了她的香,他心上已独藏了她的样,他眼里自然早已独存了她的颦笑与嫣然,竟是铭心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