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宇文初的眸中并未有何波澜,但看在那名宫人眼中,却异常惊恐。
此时,他只觉宇文初便是一只猫,而自己,则是其手中的一只老鼠。
他每每想要逃脱,但却发现自己早已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所以,他已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能活着离去。
他刚才还被宇文初喂下了一样异物…。
那名宫人眼眸立时一亮,旋即干咳出了声。
方才突来的紧张,让他忘记了喉间的干涩之意,此时再次想起,咳意竟难止去。
直到感觉将要将心肺咳出之时,那名宫人方才止住了咳嗽。
而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宇文初攥在他胸前衣襟的手已然放开,而他自己也有倒在了地上。
他突然松了一口气,来不及去管自己身上生出的汗意,更来不及将气息平定,顺着胸口,便已然问出了声,“八皇子您…您方才给小人吃了什么?”
“毒药。”
“一个时辰得不到解药,便会毒发生亡的毒药。”那名宫人甚是激动,但宇文初却是十分冷静。
尤其是在说出“毒药”二字时,竟是不携温度分毫,甚至寒意更甚。
辅一出口,便激起了那宫人一身的白毛汗。
那名宫人先是一怔,旋即五官一皱,再次哀嚎出了声,“八皇子!”
“您……您怎么能?”
“怎么能?”
此时那宫人的声音极其绝望,而边说,他边还没忘记将手伸进口中,试图将方才吞下的毒药吐出。
但无论他用何种方式,用多大力气,都未曾将那毒药吐出。
宇文初仍旧冷眼看着那名宫人,听着他声声质问,唇角再次勾了起来。
他眼神稍显空洞,而后缓步移至那宫人身前。
在他的手中,仍旧提着那把刀,而下一刻,则再次落在了那名宫人的脖颈之上。
那名宫人犹自为自己顺着此,如此突然竟是来不及反应。
他瞪着眼仰首看着宇文初,但眼中不知是惊恐,还是绝望。
突然下颌处生出一片凉意,原来,是那原本架在那名宫人脖颈上的刀,被贴在了其下颌之上。
而此时,那名宫人的下颌正被宇文初用刀挑起。
宇文初冷眼注视着那名宫人,旋即挑眉说道:“你不是刚才问我为什么吗?”
“因为…。”
“曾有人教过我,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知为何,宇文初在说这句话时,那名宫人似是觉出了其话中的欢喜甜蜜之意。
但饶是如此,他的话仍是让那名宫人颤抖越甚。
不过,这些皆是宇文初未曾知晓的。
此时他只是唇角勾出一抹弧度,冷冷地看着地上坐着的宫人,幽声问道:“你不是要找吗?”
“去啊!”
“若是一个时辰回不来,那你便去死吧。”
宇文初的话音终于落下,但名宫人却彻底瞪大了眼睛,尤其是在听见了宇文初所说的“去死”二字。
此时,他面上的表情再不是惊惧,亦不是绝望。
而是一种极其复杂之象,若是萧湑和单寻欢再次,说不准能分辨一二,但此时在此的是宇文初,所以,他并未识出。
于是,再与那名宫人对视了片刻后,宇文初低喝了一声,“滚!”
那名宫人亦行了去,只是在转身之时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光,只是宇文初并未看见。
若是他看见了,定能分出,那名宫人眼中闪过的,是一抹凶光。
那宫人已然行远,而宇文初却看着那人的背影出了神。
直到耳中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方才醒过了神。
但是,他并未将身转过,因为早在那脚步声传来之时,他已然听出,那是东方明雪的脚步声。
果然,还不待那脚步声行近,便已听东方明雪出了声。
“喂,这四下根本没有人啊!”
“就是连猛兽的踪迹都没有!”
“不仅没有猛兽的踪迹,便是连只兔子的踪影都没有,那六皇子真的是在此处遇的险?”
东方明雪连连发问,而此时亦是越行越近,转眼间,便已行至宇文初身前。
而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恰在此时,宇文初突然将身转向了东方明雪。
东方明雪并未料到他会突然转身,见状,立时一惊,旋即便连着向后退了几步。
于此,宇文初却未曾在意,仅是在扫了东方明雪一眼后,方才寒声说道:“没有…。”
“便再找。”
宇文初的话音清淡,但听在东方明雪耳中却若一颗炸雷,立时在其心下炸出了一朵蘑菇云。
东方明雪将脚下后退的步伐一滞,在站定后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喂,大少爷,您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怎么不去找?”
“怎么?是向让本姑娘给你当挡箭牌吗?”
“告诉你,做梦!”
东方明雪突然将声音高扬,而便是这一声,竟将本欲越过东方明雪行去的宇文初止了去。
他回望了东方明雪一眼,但是眼中仍未有丝毫温度。
而东方明雪见状,亦将眼睛瞪大,直直与他对视,虽然宇文初的气势甚足,但东方明雪亦是不差分毫。
两人之间立时陷入寂静,不过片刻后,东方明雪的眉头却是一挑,下一刻眼眸亦跟着一亮。
她突然将放在宇文初身上的视线转去了他处,似是沉思了片刻方才转回。
见宇文初已然站直了身子,她立时随上,伸手在其身上碰了碰。“诶,你有没有听到马蹄声?”
“会不会是那六皇子!”
“不是说六皇子遇了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