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衡的话罢,帐中突然静了下来。
萧湑、单寻欢一行人犹自观望,而宇文敬则是眉头一皱,若是有人在他身侧,定能觉察出其心下有隐隐不安。
至于宇文廷琰,在宇文衡说话之时,他便已然将目光放至其身之上。
只是,那目光中却隐有几分寒芒是宇文衡所不知道的。
宇文廷琰打量着宇文衡,心下却是一片复杂。
若今日之事当真如宇文衡所说一般,皆是他事先听闻。
后来,为了保护萧湑才贸然派人潜入茂林。
而陆子桥受伤不过是个意外,那倒还好。
但若不是,那……
宇文廷琰没有理由不怀疑宇文衡今日所做的企图和目的,毕竟近日他也有听闻过宇文衡私下活动的消息。
在事情未明了之前,谁都不能保证,今日之事皆非偶然。
何况这样的戏码,他早已见过许多。
他的这些儿子,面上皆是和善孝顺,实则狼子野心,他又怎能不知。
只是,这狄国天下到底还是他的。
宇文廷琰盯着宇文衡的眼睛渐渐眯起,其内似是藏匿许多深思,但却皆是众人不识的。
不过,萧湑的唇角却在看见宇文廷琰此般模样时,攸然勾起。
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宇文衡今日敢如此做,自然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何况其间关系错综复杂,萧湑知道不可能将宇文衡当即了结,但是他要在宇文廷琰和宇文衡之间留一根刺。
他要让那根刺在他走后渐渐壮大,直至能将宇文衡和宇文廷琰之间那层薄膜戳破。
到时候,该死之人自会死去,该得到惩罚之人,自然逃不脱惩罚。
比起一时溃败,萧湑觉得常时折磨会来得更痛苦些,这样方才能对得起宇文衡处心积虑地利用,甚至险些伤到单寻欢。
而萧湑如此做,倒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要将陆子桥光明正大的留在狄国,这样他就没有时间在对单寻欢做出纠缠。
至于能让陆子桥光明正大被留在狄国,让他深陷这场皇位之争无疑不是最好的方法。
“挑拨离间。”萧湑犹自心下暗自思量,而宇文廷琰却终是宇文衡将要坚持不住之时出了声。
他的语气没有疑问,没有反问,倒像是将宇文衡的话重复了一遍。
只是,不同于宇文衡的是,宇文廷琰话语之中还隐约夹杂着怒意。
他挑眉,将宇文衡再次扫视了一遍后,复才冷哼质问道:“既然你事先已然得知消息,那不若你说与朕听听,这谋划之人,是谁?”
“这……”宇文衡抬头瞧了宇文廷琰一眼,但却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