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早有人传言,那单芳菲给萧汕带了绿帽子,但却不知是何人。
而她上次趁机捉奸,也未得逞。
今日碰见那香囊,姜素素原也没有多想,但此时见着,两个香囊竟连绣工都是一模一样,那就怪不得她做些文章了。
如此想着,姜素素在暗中的眼眸不由一凝,立时一道精光闪过,竟是异常寒毒。
她佯装着伸手拍了拍胸脯,随即叹声说道,“还好臣妾看到了,不然……”
说着,姜素素抬眼瞥向了身侧萧汕。
她本就意欲探看萧汕此时的表情,见其面色已然微变,心中不由一喜,但面上仍是一副关切之姿。
“皇上您……”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姜素素的话还未出口,萧汕已然出声,只是这次,其似已然气急。
只见,他额间愠怒,眉头紧皱,接连两声咒骂出口,身子还跟着抖了抖。
众人一惊,皆不知又发生了何事,连忙向着萧汕之处看了来。
萧汕却颤抖着手,顾不得身侧姜素素的搀扶,伸手指向了李福全。
“李福全,你…。你速速着人回宫。”
“赐…赐单芳菲那贱人白绫一条。”
萧汕的话一出,众人皆讶然,不知本来在说香囊,怎么就忽然扯到了淑妃单芳菲的身上。
而听萧汕说起单芳菲,众人皆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殿中一旁,看着殿中战况的单寻欢。
那单芳菲可是单寻欢的妹子,在如今时刻,敢动单芳菲,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而此时,萧湑亦站在众人之间,见到此般景象,未出言提醒,亦未作而言,而是暗中,在唇角处牵起了一抹笑。
至于那笑何味……。
“皇上,这……”李福全亦犯了难,唤了一声,随即转眼看向了殿中的单寻欢。
李福全本想提醒萧汕,但萧汕却当未见,眼睛怒睁,咬牙命令道:“去!”
“今日是萧漳,明日又会是谁?”
“朕…。朕绝对容不得这样的贱人,无论怎般…。朕都容不得。”
身侧的姜素素能清楚地感觉到,萧汕的愤怒,以及其身体的颤抖。
她在高兴之余,连忙身上抚上了萧汕的胸口,“皇上,皇上您别急,消消气。”
“气坏了可就不好了。”
见萧汕随着她的轻抚渐渐将喘息平定,姜素素沉吟了一声,复又疑问道:“那香囊当真不是皇上您的吗?”
萧汕并未作答,但突然急促的呼吸,却已然告诉了众人答案。
姜素素心中暗笑,而萧汕则梗着脖颈再次看向了踟蹰在原地的李福全。
“你还站着作何?”
“快去啊!”
李福全有些迟疑,下意识地看了姜叔季一眼,见其颔首示意方才与萧汕施了一礼。
“等等!”李福全本欲离去,却被萧汕再次唤住。
萧汕接连喘了几口气,方才怒声说道:“且将那贱人的尸身留下。”
“朕…。朕要将她的与萧漳这个逆贼的一起鞭笞了去!”
“皇上…”李福全还未尽知萧汕发生了何事,一听萧汕要将单芳菲的尸身鞭笞了去,心下不由一紧。
萧汕犹自气甚,何能听静李福全之劝。
见李福全仍旧怔愣在原地不动,萧汕再次命令道:“去!”
“去!”
“皇上…”李福全见萧汕已然气极,眼看其额上已然青筋暴起,而脖颈面上,则似因呼吸不畅,生出了红,仿若下一刻,其便会背气而去,连忙关切出声。
“李福全你快去!”萧汕顾不得回应,却是姜素素出声催促。
李福全见状,心下焦急却又无甚办法,只好应声,而去。
姜素素看着李福全远去的背影,眼中渐变深邃,而手,则仍旧抚在萧汕胸口之处,给其顺着气,“皇上,您消消气儿。万事都没有您的身子重要,倘若皇上当真气坏了身子,那叫臣妾怎么办?”
姜素素愈说,声音便愈渐委屈,说到最后,还甚至手拿巾帕拭起了泪。
萧汕闻言,原本气甚的心不禁一软,见姜素素甚是怜人,连忙将手,向着姜素素伸了去。
“素素…。”
“素素…。”
听闻萧汕出声相唤,姜素素佯装着擦了擦眼角,随即抬首看向了萧汕。
辅一抬眼,便看见了其深情的眼,姜素素面上羞涩,心中却甚是鄙夷。
眼看萧汕将手探来,姜素素连忙将手递去。
萧汕颤巍巍地将姜素素地手握在了帐中,轻拍了拍,“还是…还是朕的素素好。”
姜素素莞尔一笑,亦将另一只手伸出,覆在了萧汕的手背之上,“是皇上与臣妾好。”
“皇上放心,臣妾定陪在皇上身侧,不离不弃。”
萧汕闻言,与姜素素相视了一眼。
“好…。”
“好…。”
“皇上,舒王已死,降虎军已降。”就在两人含情脉脉,暗中传情之时,突然有声音传来。
姜素素羞怯的转去了头,而萧汕却在片刻之后,方才转首向着声来之处看了去。
只见,此时,单寻欢正拱手站在那处,而那说话之人,正是她。
萧汕看了单寻欢一眼,挺了挺身子,随即向着其身后望了去。
只见,原本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汇星殿,一时竟让血染了去,转眼间,便变为了人间炼狱。
萧汕忍着胸中作呕,放眼在大殿中扫视了一番。
只见,此时墨龙卫正在收拾“战场”,已死的,皆抬了去,而未死的,则皆被押在了萧汕面前。
看着身前一众身披铠甲的兵士,萧汕方才缓去的怒意再次被激发。
“给朕统统押回去。”
“斩首示众!”萧汕接连深吸了几口气,终沉声说出。
闻言,众人心下皆是一惊,而沉默许久的姜叔季则立刻自人群中站出。
“皇上不可。”
“这会让百姓怨声载道的。”
“朕才是这大宁国的皇帝,朕要他们怎么死,他们就得怎么死!”
听闻姜叔季出言相劝,萧汕眼睛大睁,再次大喊出了声。
“皇上…”姜叔季心觉诧异,若按常时,萧汕定会依他所言,但是如今……
他方才还在想要将降虎军收入麾下,如今怕是…。
姜叔季哪里知道,此时萧汕是当真气急了去。
此时,他已然失去了理智,他想要做的,便是将这些背弃他的,意欲谋害他的所有人,皆杀得干干净净。
见萧汕和姜叔季两人之间气氛莫名,姜素素连忙将萧汕的手握在了帐中,柔声劝道,“皇上您别急,父亲也是为皇上您好。”
萧汕盯着姜叔季冷哼了一声,随即再次看向单寻欢,“按朕所说,押下去!”
“是。”比起姜叔季,单寻欢甚是干脆,应声后,便离了去。
不过片刻,便见原本被押在殿上的降虎军由墨龙卫押着,行出了殿外。
直到此时,众人才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浊气,而他们身上所中的软经散,也在刚刚被单寻欢带药解了去。
众人恢复了正常,见殿中着实残忍,而血腥之气又实在难闻,连忙相继出言告退。
萧汕此时状态也不甚好,见众人要离去,也未曾挽留。
而他自己,亦准备让姜素素扶着,回所居之处休息。
只是,今日怕注定是不寻常的一日。
姜素素扶着萧汕,正欲起身,便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奔走之声传入了殿中。
声音一来,未走的几人,便循着声音望了去。
只见,李福全正手提拂尘,自殿门处疾行而来。
似是因着他速度太快,他手中的拂尘,早已飞了乱。
“皇上,皇上…。”
萧汕闻言,立时停住了将要迈出的脚步,回首看向了李福全。
见萧汕望来,李福全脚步不敢作停,而口中则喘气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闻言,萧汕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她怎么来了?朕让她来了吗?让她滚回去!”
“这……老奴。”李福全稍显为难,毕竟戎婉儿的人已然行至殿外。
“皇上。”
“臣妾可以滚,但若是臣妾滚了,皇上怕是也命不久矣了。”就在李福全还在踌躇之际,自殿门口便传来了一道声音。
声音一出,立时便将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皇后……”萧汕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正是皇后戎婉儿。
只见他眉头再次皱起,随即愠怒呵斥道:“你竟敢如此与朕说话!”
萧汕眼眸一眯,随即出声,“来人…”
“来人…”萧汕话还未尽,戎婉儿却抢先说道:“将淑妃姜素素、御史大夫姜叔季,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