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何言?”
“我夫妻二人可做过骗你之事?”
南山镜子沉思了片刻,将从与两人相遇到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
好像除了奇怪,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异状。
“那你的意思是说,萧笙也是穿越而来?”南山镜子再次开口问道。
萧湑沉了一口气,“我并不懂你们说的什么穿越,我只知道,我们并非此处之人。”
“那…。”
“是谁让你们找嗯嗯嗯哇这家店的?”南山镜子突然想起来这么一回事,连忙问道。
“不瞒镜子姑娘说,我有一好友,乃是隐士高僧,是他说与我们的。”
“他让你们来找我们?”
“正是。”
“善一禅师说,你们会带我们去寻笙儿的。”说着,萧湑定定地看向了南山镜子,亦看向了站在她身侧的千千。
千千和南山镜子有些踌躇,不禁对视了一眼。
“不若,就带他们去罢,反正又不会怎样,你说呢?”眼神交流半晌,千千突然开口劝道。
“说不定,我们还能看到萧笙呢。”
“而且,看他们样子,应该不是骗子。”
南山镜子狐疑地看了千千半晌,随即郑重说道:“千千,你陪我去。”
“我?”千千怔愣,伸手反指了指自己。
“好吧。”见南山镜子脸上写满了认真,无奈,只好答应。
南山镜子冲她露出了感激一笑,旋即将视线再次放在了萧湑和单寻欢的身上。
“我们可以带你们去,但是,如果你们是骗子!”
“我一定立马报警!”
“那便多谢两位姑娘了。”
萧湑知道一时无法消除南山镜子的疑虑,但他相信事实会说话。
至于警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抱,他完全不知道。
萧湑和单寻欢两人点的蛋糕并未吃完,便被南山镜子和千千塞进了一个叫作汽车的铁盒中。
而后,他和单寻欢终于知道,那个叫做汽车的东西,和他们所用的马车差不多,只不过不是用马拉的。
几人正在行向D城的工人体育场,而此时,在那工人体育场的一间休息室中,一人正半阖着眼,坐在沙发上,似入了眠。
室内本只有那一人,但随即却又进来了一人。
那人辅一进来,看到沙发上安睡的人,立时将手脚放轻,并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走过去,盖在了那人身上。
而在看到那人安睡的容颜时,站着的那人不禁露出了笑容,随即俯身上前,在身前那人性感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如若此时有人进来,定会认出,那沙发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红小生萧笙,而那后进来的女子,则是萧笙的助理,时余。
时余转身正欲离去,手却突然一紧。
来不及反应,鼻间一香,下一刻便坠入了一个熟悉且又温暖的怀抱中。
“亲完了就要走?”
“不负责?”
看着前一秒还静若美男的人这一秒就变为了鬼魅,时人连忙挣扎。
“你放开我。”
“你装睡!”
萧笙哼笑了一声,“怎么不说是被你吵醒的?”
时余恍若未闻,仍旧挣扎,“你快放开,小心一会儿被人看到。”
萧笙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旋即将环着那人的手臂,收了紧。
“看到又怎样?正好公开,我正好想将咱们在床上的合照发给赵记者呢。”萧笙边说,面上带笑,但却不多不少,刚好魅人心魂,摄人心魄。
“你敢!”
“难道小助理不了解我?”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你的节操让狗吃了吗?”
“你好歹也……”
“唔…。”时余虽然气极,但却未将话说尽,只因,此时她的口已被萧笙的唇封了住。
而萧笙,此时还用一双精光毕露的眼,与自己对视着。
吻不长,但却足以让时余将口中的空气用尽。
直到时余觉着将要窒息时,萧笙方才将唇移了去,还了她自由,但紧固的手臂却纹丝未动。
时余犹自喘息着,萧笙眼中却尽是玩味。
“也什么?”
时余狠狠地瞪了萧笙一眼,咬牙说道:“你无耻!”
但是,她的话一出,下颌便被萧笙挑了起来。
“你知道的,我只对你一人无耻。”
说着,萧笙的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弧度。
见状,时余立时暗道一声不好。
只是,还未动作,便已被萧笙困在了手掌之间。
他的手如今正……。
她的腿突然有些发软……。
濡湿之感,开始传出。
萧笙面沉如水,但眼眸中却尽是戏谑之意。
而在他怀中的时余,眉头则早已紧紧皱起。
渐渐的,她的面上也生出了潮红。
牙关虽被她紧咬着,但还是会有哼声自她口中脱出。
每每此时,萧笙眼中的精光便愈甚。
突然,萧笙的腿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动。
而与他同时察觉的,还有时余。
只见,她的眼眸一亮,立时伸手将萧笙仍在使坏的手拦了住。
“等等,我手机响了。”她的声音有些喘,但此时她已然顾不得许多。
萧笙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即不顾时余拦阻,用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机拿了出来。
接通之时,并按下了免提。
“喂,是时余姐吗?”电话里立时便有声音传出。
“是。”仍旧被萧笙禁锢在萧笙怀中的时余忍着不适连忙应声。
“你在哪里啊?”
“我…我在…。”
“你有事吗?”时余瞪了一眼仍在使坏的萧笙,将一声低呼抑住,方才问道。
“哦,那个,门口突然来了四个人,其中两个穿着还有些奇怪。”
“说,说是笙哥的父母。”
“什么?”时余甚是惊讶,下意识地看向了萧笙。
此时,她甚至忘记了萧笙那只不安分的手。
见时余一副受惊的模样,萧笙面上突然多了抹笑意。
但不过一刻,便被他掩了去。
“骗子!”
“打发走罢。”与沉静同来的,还有萧笙没有半丝温度的声音。
“笙哥。”电话另一头的人显然受到了惊吓。
萧笙没有应声,但却淡声说道:“没什么事,我就挂了,现在…”
“时助理有点忙。”
“笙儿!”萧笙作势便要将电话挂掉,但里间突来的两个字,却让他止住了动作。
好半晌,方才回了神。
“等等。”
“是谁在说话?”
“笙哥,是一个着装奇异的男的。”
萧笙沉默了片刻,“你让他接电话。”
电话另一头,有了片刻的静谧。
直到一阵呼吸声传来,萧笙眉头才是一拧。
“笙儿。”
“你是谁?”
“笙儿,真的是你?”
“你究竟是谁?”
“湖泉十里宴清歌。”
“琅邪着马跃山河。”萧笙突然念出了一句,而此时他的声音已然有些颤抖,而抓着手机的手,亦存了异状。
“父皇!”
“是你!”
“是朕!”
“等我。”
电话另一头没有应声,但萧笙却将电话挂了去,随即作势便欲起身。
仍在他怀中的时余感觉到他那只使坏的手终移了去,不禁松了一口气,但见萧笙面上添了急色,不禁存了疑惑。
“这……”
“是我父皇。”萧笙握着时余的肩定定说道,他自以为自己如今很冷静,但只有时余知道,此时的萧笙已然不若平常那般沉静。
“可,你是穿越而来,你的父亲应该还在你们那里才对啊。”
“他方才说出了我儿时常背的诗。”
“你确定?”
萧笙与时余相视了一眼,旋即坚定地点了点头。
见状,时余立时从萧笙的怀中起身。
“我去将人接来。”
刚要离去,手却再次被萧笙拉在了手中。
时余莫名,回首相望。
“我和你一起。”
“可…。”
时余本害怕萧笙稍候一激动,露出些马脚,毕竟体育场外可是有许多狗仔守候。
但一想起萧笙平日的处事之法,便没理由地相信。
她相信,他能控制好,也能处理好。
“好吧。”时余反握了握萧笙的手,随即应道。
两人一同走出休息室,知道方才打电话的那个工作人员是在体育场后门,便立时向着体育场后门行了去。
许是因着急切,萧笙和时余二人行得都极快。
不过一时,便到了体育场后门。
“笙哥,时余姐。”两人辅一行出,便有人应了上来。
时余与他颔首打了个招呼,但再抬首时,却发现萧笙竟愣在了原地。
他的眼眸仍旧有神,此时,正向着身前望去。
见状,时余也随之看了去。
立时便有两人入了眼。
两人的衣着打扮与她初见萧笙之时一样,十分显眼。
而面貌气质,亦让人移不去眼。
令时余更加惊奇的是,萧笙的模样,竟与其间那男子十分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至于那女子,应是周身气场与萧笙更像。
见此时三人相望,皆望呆了去。
时余忍不住上前,低声提醒道:“还是请几位里面说罢。”
“对了,你们是?”说着,时余又看向了跟在萧湑和单寻欢身后的南山镜子和千千。
两人也认出了时余,此时见时余出言相问,立时答道:“我们是他们的朋友。”
闻言,时余心中虽存有疑惑,但见萧湑和单寻欢没有出声,便也没再纠结。
“那一起进来吧。”
“好。”千千和南山镜子一听时余这么说,连忙点头应声,脸上早已乐开了花。
萧笙并未和萧湑和单寻欢说话,而是在时余出言提醒后,将两人请进了体育场内。
“那真是萧笙!”
“我的天,他他他他竟然比电视里还要帅。”
“你看他那张禁欲的脸,天呐。”南山镜子和千千随在身后,但两人早已兴奋到飞起。
直到,突然被时余拦下,两人方才回了神。
“你们留在这里,让他们单独聊几句好吗?”
“好。”南山镜子和千千并未有犹豫,立时应好。
时余冲两人笑了笑,旋即亦与他们站在了一处。
而此时,萧笙、萧湑和单寻欢三人已然进了休息室。
不知为何,时余有些忐忑。
好像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但是一想到自己如今和萧笙之间的微妙关系,便也没了心思。
“时助理。”时余本在神游,不防休息室内突然传出的一声高唤。
她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你也进来。”
“我?”时余听出了是萧笙的声音,不禁有些意外。
她本还等着萧笙作答,但萧笙却再未发声。
时余的忐忑再生,知道如果是萧笙让她进,她就绝对没有回转的余地。
“好。”时余咬唇沉思了片刻,方才应声。
待她推门走进休息室时,萧笙正跪在地上,而他的身前则坐着萧湑和单寻欢。
见她进来后,方才伏身磕头。
“不孝子萧笙拜见父皇母后。”萧笙的声音本就沉,如今听起来竟更沉了几分。而声音中的激动,则是显而易见。
看着变化十分大的萧笙,萧湑亦忍不住心下的激动。
两年,萧笙离去了两年,他早有千言万语想要尽诉。
但,几次开口,都未能发声,最后终不过换了一句,“你可还好?”
萧笙仍伏身在地,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
此时听萧湑相问,萧笙立时应道:“儿臣很好,不知父皇和母后。”
“随我们回去。”休息室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微冷,若萧笙平时说话一般。
时余循声望去,却是那个美丽英气的女子开了口。
只是,她的声音太过寒冷了。
冷到时余忍不住皱起眉头,而令她心下泛冷的,还有她那句“随我们回去。”
萧笙要离去了?
那她…。
怎么办?
他们…。
怎么办?
“儿臣…。”时余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到了萧笙身上。
却突然听他踌躇出声,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
本应该高兴的,但不知为何,时余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
突然,时余觉着有一阵寒气飘来,直袭面部。
时余呼吸不禁一滞,抬首看去时,却见单寻欢正看着她。
她心下有些发慌,但长久的经历让她突然堆起了笑。
“伯母。”
单寻欢并未应声,而是用一双寒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将目光移去了萧笙身上。
萧笙并未回答,在单寻欢心中,已然算是默认了。
见状,单寻欢心下不舍之余又觉气甚,语气愈发冷了许多。
“那你要置大宁国的江山于何地?”
“小九。”见单寻欢动了气,萧湑连忙出声相唤,以作安慰。
单寻欢转首与萧湑相视了一眼,随即轻叹了一声,“是我对不起你。”
“他是你我二人的儿子,何谈什么对得起对不起?”闻言,萧湑淡笑着,伸手在单寻欢的背上轻抚了抚。
单寻欢没有应声,但却再次看向萧笙问道:“你当真不回去?”
“儿臣……”
萧笙再生踌躇,以致于休息室内突然陷入了静谧之中。
“我…。”就在几人都以为要就此僵持下去时,一旁的时余突然出了声。
她声音一出,休息室内的三人便齐齐向着她望了来,萧湑和单寻欢眼中尽是探寻之意,而萧笙眼中却多了一抹异色。
好像是……
害怕。
时余看了萧笙一眼,随即看向了单寻欢和萧湑。
“我可以去吗?”
“时余!”闻言,萧笙甚是惊讶。
见萧笙看来,时余终冲他会心一笑。
“我和你不一样,你知道的,我在这里没什么牵挂。”
“如果可以。”
“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
“不过,你千万别想多,我只是为了你的父母。”
听时余如此说,萧笙眸中却更添了几分深意。
他知道,她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何况,方才的话漏洞百出,可能也只有情商低的时余会如此说。
果然,萧湑和单寻欢也听出了时余话中之意。
对于时余的决定,很出乎萧湑和单寻欢两人的预料。
但是谁人没有情爱?谁人又没有爱人?
他们有过,所以他们懂得。
若是再为难,怕已是不尽人意。
单寻欢的视线不再在时余身上停留,而是看向了萧笙,再开口时,她的语气已然有了缓和。
“本宫与你父皇临行之时,善一禅师曾说过。”
“如果今次你不愿与我们同行,那六年之后,还会有一次机会。”
“所以,本宫可以给你六年的机会。”
“但六年之后,你必须回去。”
“这是本宫能做的最后让步。”
六年,虽然不长,但是,应该足够他在这里陪时余做完她所有向想做的事了。
想至此,萧笙复又给单寻欢磕了一个头。
“谢母后。”
“时余。”
“你在里面吗?”四人之间的气氛渐渐融洽,而在此时,休息室的门突然有了响动。
亦有一人的声音传了来。
时余一愣,随即看向了萧笙,“是南城。”
萧笙点了点头,随即自地上起了身。
见萧笙准备好,时余方才应声,“在的。”
应声间,便已到了门前。
时余将门打开了一道缝儿,看向了外间。
只见,外间正站着个短发女子,面上尽是笑意。
“南城,你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阿笙的父母来了。”
“穿越?”
“可能是吧。”南城的表现有些激动,时余不知该不该如实回答,就含糊的说了一句。
闻言,南城的神色更加兴奋,“我能不能进去和他们说几句话?”
“啊?”时余有些发愣。
他们和南城的关系很铁,萧笙穿越的事,南城也知道,但是这般贸然,时余不知会不会让萧笙的父母觉得不适。
“让她进来吧。”时余正在踌躇,身后萧笙却突然发了话。
见萧笙已然应允,时余立时冲南城点了头,而后便将门打开,让南城走了进来。
“父皇母后,儿臣与你们引荐,这是南城,是儿臣和时余的朋友。”
“她是名作者,兼编剧。”
“就是咱们京中编写话本之人。”
“二位好。”
“我是南城。”时余将南城带到萧湑和单寻欢身前,萧笙引荐过后,南城立时恭敬鞠了一躬。
萧湑和单寻欢对望一眼,随即皆冲其含笑点了点头。
见状,南城有些激动,接连沉了几口气,方才小心说道:“是这样的,我的下一个作品还和古代有关,所以想和你们请教一些问题。”
“但说无妨。”
南城也未想到萧湑和单寻欢竟然这么豪爽直接,一时竟忘了词。
思忖了半天,脑中突然才有灵光现。
“那不如,先说说你们的故事吧。”
“我们?”萧湑和单寻欢异口同声,皆是十分惊讶。
南城见状,头点得像个捣药杵。
“我们……。”
萧湑回首看了看身侧的单寻欢,面上突然露出了笑。
而他的思绪,却已然飘向了很久很久以前。
飘向了那个被烟尘席卷地黄昏。
飘向了那个疾奔而来的马队。
亦飘向了那个猝不及防地惊鸿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