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能确定,但是她失去了一段记忆,和伤痕累累的身体,似乎是周神医的妙手医术救了她。
她闭上眼睛,静静地听,却得知自己身上中了剧毒,毒虽已取出,但没有办法清尽。余毒在脑内郁结,周神医开了药,随着那段记忆的消失,她的身体逐渐变得健康。
但唯有一点,不可以恢复记忆,一旦找回,代价便是她的性命。
那日晕倒之前,她的脑海中,出现了陌生的画面,还没有看清之前,剧痛袭来,她随之昏了过去。这样的疼痛经常会出现,偶尔会出现一点画面,偶尔只是简单的疼痛。
直到有一天,画面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而这一次,除了剧烈的头痛,她的心脏在此刻产生了奇怪的反应,疼痛四面八方而来,又从心脏向四肢百骸传递,她浑身使不上劲。
她不愿再等下去,脑中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找寻真相,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人的命数命数早已注定,并非自己能去掌控。若是我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那是我的命数,如果我没能得到理想的结局,那亦是我的命数。”
顾蕴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头下枕着的胳膊已经酸麻,她费力翻过身,僵硬的舒缓着已经酸麻的胳膊。“那你还记得自己曾经在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吗?”
“没什么特别的场景,但我只记得一个特别的记忆。”
“是什么?”
“一双眼睛,是我的眼睛。”
“嗯?”
顾蕴冥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失去的记忆中出现了你自己的眼睛,是镜子吗?你对镜自照时的记忆。”
“我不清楚,所有的画面只是碎片,我也不知到底那是什么。”
顾蕴冥不擅长解谜,更何况是这样没头没尾的问题。
“抱歉,没能帮到你什么。”
“你为何要抱歉,”梦鱼听到顾蕴冥略带遗憾的声音反而轻声一笑,“其实······我很感谢你,你说我其实可以早先离开,不用护送你们。但是正是与你们一起,我才能得到另一条线索。我的故事还从未对他人说过,一个人背负秘密总会是有点沉重。”
“是吗?”
“那你呢?你有没有秘密?”
梦鱼的问题,让顾蕴冥有些措手不及,她眨眨眼睛,不知为何,原本困倦到有些干涩的眼睛,竟然有了湿润之意。
“一个人背负秘密的确很痛苦。但是,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它具有不可分享的特点,它就像是闸口,一旦打开,或许后面并不是我们可以承受。”
避重就轻的回答,却也代表了顾蕴冥的态度。梦鱼自然会懂,曾经的她也是如此。毕竟杀手如果连嘴巴都不能管住,从一开始便是失败品。
只是当死亡倒计时开始后,似乎这些也不再重要。不过,即便是可以宣之于口的秘密,也会是有对象选择的说。
“睡吧,我去看一看双鲤姑娘、”
顾蕴冥翻了翻身,将后背留给了梦鱼。她听到梦鱼温柔的声音,倦意再次袭来。
“还有一件事,”
“什么?”
顾蕴冥想起之前想要开口询问的问题,“如果现在的我是你,你又会怎样处理与他的关系?”
“我以为你已经有了答案。”
可梦鱼最后的话却让她困惑,明明是自己开口问出的问题,为什么她说自己已经有了答案。问题还没有想通,意识消失,顾蕴冥便堕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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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小齐大人求见。”
侍从恭敬地禀报,话音未落,远处已经传来了齐乔书的声音。
“殿······殿下!”
一个人影急匆匆地快步走了过来,即便是这个时候,他的衣衫整齐整齐不乱。
姜嵩离挥挥手,示意侍从离开。“让他们都下去。”
宫人们鱼贯而出,偌大的宫殿只留下姜嵩离和齐乔书两人。
“发生何事,阿勉如此慌张。”
阿勉是齐乔书的小名,两人一起长大,只有两人时,姜嵩离惯常称呼齐乔书小名。
“此事有关宁安郡主。”
“哦,顾家表妹顾蕴冥?”
齐乔书点点头,开口时却有些为难,毕竟又涉及到自家的私事。可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全盘托出。
“郡主此行,似乎有蹊跷。”
“她这些年向来都不在上京之中,一直在外疯跑,”即便是现在已经长大,姜嵩离对顾蕴冥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总觉得还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妹妹。
“哪里蹊跷?”
“我们在白城与梁国对接的线几乎全部断掉,探子来报,说是······”
“什么!”
“是宁安郡主所为。”
“砰”的一声响,姜嵩离猛地向桌上一拍,怒气肆意。
“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得到消息!”
“出了意外,那边现在恢复正常没多久。据说安城的知府未上报,便擅自派兵过去支援郡主,现在已经成了升了职。不过消息一并送了进来,前几日被人杀死在家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嵩离面色更加不悦,温润的脸再不见昔日和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