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需要你去帮我做件事。”
“殿下!您要三思啊!”
齐乔书已经跪倒了地上,光风霁月的齐家大公子已经顾不得什么姿态,或许他实在是做不到,心中更是难舍顾家小妹与自己和太子也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
齐家子嗣稀薄,父母膝下只有他一子,齐烟津回到齐家之前,家中只有他一个孩子,小时候跟在他们身后喊着哥哥的小女孩,圆嘟嘟白皙的脸,喜欢穿朱红色的衣裳,像个福娃娃一样,谁看了会不喜欢。那个时候顾蕴冥的眼睛总是黏在太子身上,他便会在一边逗一逗这个小姑娘。
可是现在······现在竟然要对她动手······
“阿勉,我知你心中难舍,我亦不愿,她就像你我的妹妹一般,但是现在,局势已经变得严峻,我们不知道她对梁国刺杀一事了解多少,万一她知道了所有,我们的结局你想过会是什么吗?夺位不是过家家,失败的后果,不仅仅是你我可以承担的,这件事只可以有一种结局,你明白吗?”
齐乔书低低的嗯了一声,紧握的拳头慢慢松了下来,血液回流,有了一丝暖色。
“皇室中最忌讳的就是感情,一旦由他来支配你的思想,你的行为,我们付出的所有从现在开始,为了我们的还没有结束的伟业,阿勉,你必须要学会抛下所有的情感。”
“我······”齐乔书抬起头看向这个与他一同长大的少年,不对,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再称作少年。
姜嵩离站在阶上亭亭而立,温润风雅,心中有万般心思,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怯生生对什么都感到畏惧的小男孩。从小他来到姜嵩离的身边,成为太子伴读,从那时起,父亲便告诉他,他,齐乔书的命运,将同姜嵩离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属下明白。”
“好,尽快查到顾蕴冥现在的行踪。”
“已经查到。”齐乔书想起昨日撞破母亲秘密的那封信,信上字迹潦草,只有短短几个字。
败局已定。
齐乔书怎么都没有想通,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拿着信来问母亲,却没想到母亲的反应会如此激烈,齐乔书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威逼利诱之下,母亲终于说出了自己所做何事。这么多年她心中一直难以泄愤,于是一直在找机会想对齐烟津暗下杀手,只是没曾想,次次失败,这一次她甚至不惜去求了戚如川,当年戚如川答应了帮她做三件事,这便是最后一件。可没想到,如戚如川一般的高手竟然也会失手。
齐乔书当即怒斥母亲的糊涂,本就不在意齐烟津在齐家的威胁,他生母不详,不过是个私生子,现在在朝中更是没有一官半职,就算是父母百年之后,他也没有任何力量觊觎齐家的家产,不构成任何威胁的存在,何必要多此一举。等齐烟津回到上京之后,万一刺杀一事泄露出去,丢人的是他们齐家,损的是乔嫣然的面子。
借着此事,齐乔书仔仔细细地询问了许久,这些年来,乔嫣然到底做过了何事,乔嫣然半遮半掩,真假参半圆了过去,可让齐乔书意外的是,没想到这个盘问,竟然问到了另一件事。
宁安郡主,所在何处。
“前几日我母亲在查询一人下落之时,偶然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顾蕴冥的下落?”
“是的,此时正是二弟母亲的忌日,他前往旧居为其母亲扫墓祭奠,”
“等等,你的二弟?”
姜嵩离忍不住眯起眼,脑中回想这个人的存在。
“齐家二公子,齐烟津。”
“那个私生子?”
姜嵩离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似是不屑一顾。
“是。”
霎时间,姜嵩离领会了齐乔书遮遮掩掩话中的意思,忍不住嗤笑一声。“我记得这个私生子回来要有三四年了吧。”
“是的殿下,已近三年。”
“三年了,乔夫人现在才想起来要动手?不觉得有些晚了?”
齐乔书有些汗颜,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从一开始便对齐烟津起了杀心。
“只是玩笑,阿勉无需介怀。若是有人威胁到吾,争夺吾心爱之物,怕是吾做得要比乔夫人还要出格。”
“母亲得到了一个消息,说跟踪烟津的人,在静安镇发现了他们,但身边竟有其他人与之同行,调查之后发现,此人竟是之前大闹白城的宁安郡主。”
“他们竟然会在一起?”
“是的,属下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意外,或许是两人在路上结缘同行也未曾可知。”
“你那弟弟他要去哪里?”
“此行是为祭拜,目的地应当就是旧居,只不过旧居在哪,还需要等父亲回府之后,才能问个明白。”
“好,知道了具体的路线,那便是方便许多,至少有迹可循。一定不要打草惊蛇,速度要快,动手要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的破绽。不过还有一件事······”
姜嵩离的目光如炬,灼灼的望着齐乔书,可却没有开口。他明白,阿勉会懂得他要说的话。
齐乔书双手抱拳,后退一步,单膝跪下行礼。
“殿下放心,没有任何事,会成为您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