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何灵在朱幼安身后看不见他展示给老妇人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从剧情也能估计出应该是他仿制的杨天白的银项链。
朱幼安平静的声音,“老人家,你也看到了我手上这是什么东西。你一直说杨大老板当年给徐芳茹的定情信物在你手上,但是这方圆十里,声称自己手上有杨大老板定情之物的,不下十人,这是其中一人手上获得的。”
老妇人先是“咦”了一声,继而“嘿嘿”一声冷笑,“如今那杨天白发达了,自然谁都想要巴结他,有的没有的都能扯出来。至于弄些东西出来假装是杨天白当年的东西,那肯定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了。不过,年轻人啊,你不用相信那些骗子,他们的都是假的,只有我的才是真的。”
朱幼安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老太太,我们都不是当事人,谁也不知道杨大老板当年留下的东西到底是怎样的。你说你手上的才是真的,别人也说他手上的是真的。我自然是分辨不出来了,你也未必能分辨得出来啊。而且,杨大老板那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老妇人有些急了,“你这年轻人,怎么不懂得好赖呢?我说了我手上的是真的,我肯定能证明这是真的。别人手上的是假的,他们肯定会说自己的才是真的啊。我说过了,我手上的可是从徐芳茹手上亲自拿过来的。”
朱幼安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老人家,不是我不相信你啊,是每一个人都这么说啊。你且说说,你手上的定情信物是不是一条银项链?如果真的是,恐怕我们真的需要辨别一下了。”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确实是一条银项链。”
朱幼安举着手,“那跟这条银项链可有什么区别?”
老妇人伸手从朱幼安手上拿过仿制的银项链,翻过来翻过去看了看,“项链倒是没有区别的。”
朱幼安什么话都没说,大概是看着老妇人,等她如何证明自己手上的项链是真的。
老妇人叹了口气,“年轻人,要不是看你上一次来得特别有诚意,我是怎么也不会让你们看到杨天白的项链的。但是,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也是我以前没想到的。哎,真的有这种没脸没皮的人,为了钱,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啊。”
一边叹气,一边站起身来,佝偻着身子从大立柜的侧面推开了一扇破门。
那扇破门其实并不隐蔽,只是上一次屋子里没有灯火,太过昏暗了,何灵没有注意到。
老妇人窸窸窣窣地在门后翻了起来。
何灵捅咕了一下朱幼安,附在他耳边低声说,“朱医生,咱们是不是用仿制的对比她手上的那条,然后再仿一条更逼真的?”
朱幼安回头看了一眼何灵,什么话都没说。
何灵看他眼神没情绪,心里嘀咕着,既然要仿就仿到底嘛,反正梦主不过是寻个心理安慰。咱们拿着仿制得特别逼真的项链,带着梦主想听的故事,自然就能完成他的心愿了。
左右不过是一个梦,梦里把他想要的虚幻给了他,自然就算大功告成了。
难道这朱幼安不是这么想的?
过了一会儿,老妇人拖着沉重的步伐,佝偻着身子出来了,手里握着件东西,“年轻人,你眼神好这样也能看得清楚的,就不用拿过去看了。我可告诉你,这才是杨天白当年的定情之物。”
何灵探头一看,老妇人手心一小团乌黑的东西,忍不住开口了,“老太太,你那是什么东西啊?”
老妇人瞪了一眼何灵,“小丫头没见识,银子做的东西,这么几十年了,哪里还能这么亮色的?自然是乌黑的了。所以跟你们说了,别人手上的是假的,我这手上的才是真的。”
说着,两只手颤抖着把那一小团乌黑拉直,果然是一根细线状的东西。
何灵又忍不住了,“老人家,你的不像真的啊。大家都说了,杨天白当年给徐芳茹的银项链下面还吊着片绿叶子呢,你这可什么都没有呢。要我说啊,你的才像假的呢。银做的东西年代久远了是会变色,但是人家也会清洗啊。洗干净了,可不就是亮色的吗?”
老妇人厉声呵斥何灵,“死丫头闭嘴!你懂什么?”
这一声呵斥把何灵吓得一个激灵,缩着脖子躲到朱幼安背后。
朱幼安不紧不慢地说,“老人家,我这小秘书呢,胆子有些小,平时我又有些娇惯着,连我都从不曾大声跟她说过话,还请老人家担待一下。”
老妇人听朱幼安这话,哼了一声,又嘀咕了一句什么,到底没有再继续呵斥何灵了。
何灵躲在朱幼安背后,不用听老妇人尖锐阴森的声音,还有些感激朱幼安。
朱幼安继续说,“老人家,我这小秘书呢,说话是没轻没重的。不过,她确实提到了一个关键信息,所有人都说,杨天白给徐芳茹的那条银项链上有一片绿色叶子。既然人人都这么说,自然就是真的。但我看老人家你手上的项链,真的只是一条银链子啊。如果说这么多的银项链里,有真有假。恐怕,我手上的这根看起来更逼真得多啊。”
老妇人提高了声音,“我说了我手上的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老人家,你说是真的,还是我说是真的,都没有用。到最后,我们得看杨大老板更相信谁的才是真的。只要他相信了,假的也可以是真的。他要是不信,真的也可以是假的。”
站起身来,作势要走,“老人家,如果你没有其他办法证明你手上的这条项链是真的,恐怕我们的约定我不能继续下去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我也是个商人啊。”
老妇人一看朱幼安想走,尖着嗓子喊,“先别走。”
吓得何灵又是一哆嗦。
老妇人似乎下定了决心,很艰难地说,“除了手上这条项链,我还有徐芳茹的消息。”
何灵心中激动,徐芳茹还活着。
如果能找到活人,自然比拿着物件去见杨天白好得多了。
朱幼安缓缓坐下来,“老人家请讲。”
老妇人沙哑着嗓子,“宝儿,你先进屋里躺一会儿啊,乖啊。”
也没要朱幼安帮忙,自己半扶着,硬是将肥硕的中年人扶到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