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费莫富寅怎么能进了后宫,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在后宫里到处转悠,但是既然他站在尼玛察尔佳的面前了,总不能当做这事没发生。
而且远处已经人声鼎沸,大概是有一群人找了过来。
玉墨越来越心急,虽然尼玛察尔佳十多年未能晋位分,虽然万岁爷早已经将尼玛察尔佳抛到了脑后忘了有这么个人,但是说到底尼玛察尔佳名义上还是乾隆的嫔妃。
生是乾隆的人,死是乾隆的死人。
就算乾隆再忘了这号人,也不代表费莫富寅能够觊觎尼玛察尔佳,更不代表尼玛察尔佳若是给皇上换一顶颜色的帽子戴戴万岁爷不诛尼玛察氏九族。
现在已经不是给尼玛察争光的问题了,而是保住尼玛察家族别惹出祸事。
早些年因为担心费莫富寅抢亲,或者尼玛察尔佳对费莫富寅念念不忘,从前府中所有与费莫富寅有关的东西一概没有带上。
还以为这十多年了,两人都已生儿育女,早已经将这情愫放下。可看刚才二人对视这情形,只怕要给尼玛察府惹出泼天的大祸来。
尼玛察尔佳在后宫不得宠,每日不过昏昏度日,早已将荣耀、生死忘了。
可是玉墨还记得整个尼玛察府的嘱托,更清楚这件事的严重后果。
费莫富寅好像没听到,还是面带微笑痴痴地望着何灵。
玉墨更着急了,提高声音喊道,“费莫将军,这两位是玉贵人、佳贵人娘娘。将军是军旅中人,想来是不懂后宫规矩,就不必给两位贵人娘娘请安了,烦请将军让路。”
玉墨忘了一点,已经十多年了,连她都记得费莫富寅,那费莫富寅怎么能忘了她们。
富寅拍打一下身上的衣服,恭恭敬敬地给秦若曦、何灵行了个大礼,“臣费莫富寅参见玉贵人、佳贵人娘娘。”
原本外男不见后宫嫔妃,就算无意中见了也该是低头行礼,可这费莫富寅似乎不懂这规矩一般,昂首挺胸地抬头直视何灵,甚至可以称得上直勾勾地盯着何灵看了。
何灵这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与费莫富寅这样毫无顾忌的直视实在有些逾越了,哪里还敢跟费莫富寅再对视。
而且,自己明明对费莫富寅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那当然了,费莫富寅是梦中人,自己是迷途中人,怎么可能有非分之想。
也不对,就算费莫富寅不只是梦中人,就算他是迷途中人,或者他是现实中人,何灵也不会对他有其他想法的。
可是,何灵的脸却越来越红了。
玉墨惊恐地发现远处已经有人在指指点点,似乎是终于找到了费莫富寅。再看费莫富寅的眼神,简直是对尼玛察尔佳赤裸裸的欲望,若不是当着人多嘴杂,只怕费莫富寅真的敢把尼玛察尔佳抱着就走了。
回头看一眼尼玛察尔佳,这位小姐居然满脸娇羞地低着头任由费莫富寅轻薄。
玉墨闭了闭眼,心中警报已经响彻云霄,这是要让他们当场捉奸吗?
天要亡尼玛察一族吗?
玉墨心中大为惊恐,只怕这费莫富寅生死场中打滚数十年,他真的不怕死。
玉墨也不怕死,可是她怕尼玛察一族会因此遭受灭顶之灾。颤抖着将声音放软,哀求费莫富寅,“费莫将军,两位贵人娘娘身体柔弱,经不起在这风口吹风,将军无须多礼。两位贵人娘娘需要静养休息,还请将军通融,改日尼玛察府定登门重谢。”
玉墨已经把尼玛察府都搬了出来,这就是非常明显的提示,求求你大将军,放过尼玛察府吧,改日尼玛察府主事一定登门重谢。
众人已经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小燕子兴奋的喊叫声,“费莫将军在那里,我们找到费莫将军了。”
望着无所畏惧的费莫富寅和不懂事不识大局的尼玛察尔佳,玉墨的心都碎了。
身后那群人越来越近,尼玛察尔佳还是低着头红着脸,这是嫌死得太慢吗?非得让人家抓个现场?
玉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费莫将军,尼玛察府奴婢玉墨恳请费莫将军通融。”
其实玉墨这个举动也是大为不妥,身为主子身边的大丫头,居然给臣下跪下,而且还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这也是陷尼玛察府于不清不楚,至少是陷尼玛察尔佳于无法辩解。
可是玉墨实在是被自己脑补的满门抄斩诛九族给吓了个半死,脑中想到的只是让费莫富寅心软,放过自家小姐,放过尼玛察府。
哪里还会想到自己也代表了尼玛察府,也代表了佳贵人。
何灵一看玉墨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一次真的清醒过来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赶紧上前扶起玉墨,关切地问,“玉墨,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脚痛了?还是你腿上的旧疾又犯了?玉墨,要不要紧?我原不该让你顶着风陪我出来的,你这腿一吹风又坏了。”
何灵这一提醒,玉墨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赶紧踉跄着爬起来,“娘娘,奴婢这腿,确实有些疼痛难忍了。”
一直盯着何灵看的费莫富寅终于开口了,“这位姑姑若是陈年旧疾腿脚不便,臣常年在军中,倒是寻得一偏方,可缓解姑姑腿上疼痛。”
玉墨心中已经快把费莫富寅骂了个半死,我的爷,你就不能行行好,让我们赶紧走了就是?我说我腿脚不便,你还真顺杆子往上爬了?“偏方”?我哪里需要偏方啊,我只需要你赶紧离开,别给尼玛察府惹麻烦就是了。
可是,自己又不能把这大家心知肚明的话说出来,还得把腿疾装到底,“奴婢多谢将军,只是这腿疾也并不是时时发作,就不劳烦将军了。”
说话间,小燕子已经一蹦一跳地跑到了费莫富寅身边。小燕子蹦起来拍了拍费莫富寅的肩膀,“哈哈哈,可让我找着你了。我知道你是费莫将军!我是还珠格格小燕子,你也不用行大礼请安了。我听皇阿玛说,你们这两位将军不仅行军打仗是高手,腿脚上的功夫更是高手。皇阿玛说了,二位将军还是生死不离的好兄弟。”
很好,小燕子这一番话,就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说得很清楚了。
两位将军?
生死不离的好兄弟?
一位是费莫富寅,那另一位是谁?人在哪儿?
小燕子能在宫中这么招摇地找两位将军,难道这两位将军是得了乾隆口谕可以在宫中行走?这怎么可能?
可是,确实也解释不通为什么会有外男在宫中出现,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明王爷那种程度的外男。
只能说,要么乾隆脑子进水了,要么是小燕子脑子进水了。
费莫富寅没开口说话,小燕子又跳起来拍了一下费莫富寅的肩膀,“费莫将军,我找你找得还辛苦的。皇阿玛说你腿脚功夫极为了得,小燕子很是佩服,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费莫将军切磋一下?”
好吧,原来话在这里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