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面带讥讽,但陈天师却没有现身,依然隐藏着观察众人的行动。
众人现在全都恢复了行动,到底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也比高少卿行动快捷灵活些。
虽然高少卿双目赤红张牙舞爪地想要抓一两个人,但事关生死,谁也不肯轻易让他逮着了。
高管家给大家分析了每一条人命对于大家的重要性以后,腿脚灵便身手灵活的人确实也没有自顾自地逃跑,反倒尽力吸引高少卿的注意力,掩护着腿脚不便的人往外圈慢慢走动。
虽然全部人都紧张地东游西走,但大家倒是忙中有序地相互帮忙着,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高管家躲到最外圈,虽然他很清楚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挺有道理,但谁知道能不能撑到最后呢?所以他一边给大家呐喊助威,一边继续往外挪动。
何灵眼看着他先挪过陈天师的身边,又挪过朱幼安这棵大树,还继续往外挪动。
可是再往外挪,就挪到了墙边。
高管家自然是看不见的,可是何灵看得见啊,那墙边颤巍巍地站着九个惨白脸的小孩子。
此刻那九个孩子一个个都举起了双手,似乎就等着看谁不长眼摸到他们身边,一哄而上就要袭击来人了。
高管家为了躲避高少卿越挪越往外,越挪越靠近那九个惨白脸小孩儿。
虽然他曾经助纣为虐,但现在他是这群人的精神领袖,何灵十分不愿意看到他出什么事。
他若是出了事,这场子里井然有序游走的二十九人失了主心骨,一定会被高少卿一一捕杀的。
若是他能保住性命,按照他设定的理想状态,不说坚持三五日,只要他们能坚持完十二个时辰,何灵就有办法能够解了陈天师的结界,至少能够保住他们的性命。
他该不该死是一会儿事,当他的命涉及到其他人的时候,暂时留他一条命才是最有价值的做法啊。
可是这龟息咒真的太管用了,何灵不仅动弹不得,连一个音都发不出。
一想到自己或许是能够克制住陈天师一众人,救下后院中的这些人,何灵有些后悔贸然使了这龟息咒了。
当然了,作为一棵树若是她能随便走动,别人不知道怎么想,陈天师他们十三人一定饶不了自己的。
何灵在慌乱中能不能够顺利使出师父教给她的那些秘术,也是未知之数。
花官儿还真是身手灵活,腾挪斗转间不仅将高少卿的注意力牢牢吸引住,还将他团团绕在何灵和朱幼安之间的空地上。
小五和定有还真的老老实实地跟着高少卿游走,一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少卿看,另一人看看高少卿又看看高管家,只等高管家一声令下,两人一定将他扑倒在地。
这边高管家一边后退,一边指挥小五和定有,“小五、定有,只要瞅准少爷下一个站不稳的机会,你们俩一定要上前扑倒他。老齐、山根,你们几个人要注意看小五和定有的动作,若是他们扑倒了少爷,你们就得赶紧上去帮他们,一定要将少爷按得死死的,不能让他有机会抓着小五和定有。你们不要害怕,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控住少爷,我们就一定能活下来。”
何灵看他越退越靠近那九个惨白脸孩子,心中大为着急,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看到何灵这棵树的树枝疯狂摆动着。
周妈妈躲在远处看到何灵这棵树疯狂摆动着的树枝,心中不安起来,“高管家,这后院十分怪异,你们看看这棵树,摇摆得如此厉害,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怪的事情啊。是不是......”
高管家可不能让周妈妈这群妇人动摇了大家的信心,立刻打断周妈妈,“周妈妈,少爷已经被花官儿引到了场中,他身上的恶灵定然能够感觉到危险的。若是恶灵能感觉到危险,那肯定是要反抗的,这树枝摇摆得如此厉害,正好说明我们的方法是对的,恶灵他害怕了。”
何灵眼睁睁地看着高管家退到九个惨白脸孩子中间,那九个孩子脸上已经又白渐渐转成粉色,十来只手在高管家周围上上下下地比划着,似乎下一步就要将高管家扑倒撕碎。
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再提醒高管家了。
更糟糕的只怕是,高管家一旦被这九个小鬼捕食了,无异于给高少卿提供一股生猛的邪恶力量。
而且那九个小鬼一旦在后院里帮助高少卿捕食众人,众人只怕没有一点生还的机会了。
何灵疯狂地摇动着树枝,只希望高管家一世聪明能够知道事出异常,或者他能够良心发现,跟大家站到一起。
高管家指了小五和定有,“小五,方才少爷差点摔的那一跤,若是再出现一次,你跟定有一定要扑倒他啊。啊......”
何灵看到高管家踩中了一个小鬼的脚跟,那小鬼原本应该不知道疼痛的,但因高管家自己送上门来,他想也不想将举起的双手落在高管家后背上,狠狠地抓住高管家腰背上的一块肉。
高管家虽然看不见这九个小鬼,但要腰背上如此尖锐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
抓他腰背的小鬼手上全是鲜血,脸上由粉色渐渐变成了朱红,高管家这一声尖锐的叫声更刺激了他的邪性,一使劲,竟然将高管家腰上那块肉给生生撕扯了下来。
以高管家如此狡猾又见风使舵的人,何时真正受过什么苦,更不要说这种撕扯之痛了,这下他的声音简直响彻云霄,连正在全力追捕花官儿的高少卿都停了动作,偏着头向他看过来。
那小鬼得了高管家这块肉,径直便往嘴里送去,原本还能隐藏的透明色,已经完全显露出来了。
其余小鬼闻到高管家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又看高管家近在咫尺,十来只手一齐伸到高管家身上,抓头的抓头,扯背的扯背,抠脸的抠脸,高管家虽然痛得喊出怪叫声,可这会儿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生命危险了,两只手舞动得像风扇一般,拍了这个拍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