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貌美道人所说的话已经让你心动不已,但你到底不是容易轻信的人。你假说父母高堂俱在,若是要远行,须得告知父母高堂,所以你想了法子将那貌美道人带回了都乐肖家。你回家之日,你奶奶、爹娘和你大哥都十分高兴,他们确确实实地希望你能够过最畅快淋漓的生活,所以平日里对你颇为照顾的。便是你经常游山玩水寻些乐子,他们也总是希望你能够开心。”
肖仲泽打断陈晓峰,“你可以直接说重点。”
“如此甚好。你带了那貌美道人回家,那道人给了你奶奶三粒黑色的药丸子,那时你奶奶正好身上微恙,吃了这三粒药丸子,竟然有一种回春的感觉,整个人看起来确实精神百倍。若不是这三粒药丸子,你都不肯信那道人竟有这样的奇遇。后来,你就非得闹着要跟那道人去蓬莱仙境。原先你对修仙一事感兴趣,你家人都不阻拦你,可是你竟要跟着那来历不明的么貌美道人去蓬莱仙境,他们确实不乐意了。”
“你爹爹劝你不住,想了个办法将你锁在小院子里。说是锁你在小院,其实不过是让你和那道人在小院中过几个月逍遥日子罢了,他们何曾真正将你捆住?可是,肖二公子也不知道如何就从肖家离开了。”
“肖二公子有所不知,自从你从家中不辞而别后,你奶奶大病一场,几乎去了半条命......”
说到这里,陈晓峰盯着肖仲泽看了看,后者眼中冒出了泪花。
“你虽然是不辞而别,可你爹娘兄长从没放弃过你。从你偷摸着离开肖家开始,他们寻了你三个多月,终究是没寻到你。”
这一段何灵是听过的,再接下来就是他离开肖家以后的经历了。
“肖二公子,你是否还记得你跟那貌美道士离开肖家后,都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吗?我们想知道你这邪毒是在何处惹上的?”
肖仲泽一直沉默着听陈晓峰说过去的事,直到何灵问了这一句,他才长叹一口气,“我奶奶她......她老人家如何?”
“你离家三个多月,你祖母便哭了有三个月。她总是说,你原本就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孩子,家中难免娇养了些,独自出门在外,你怎么受得了这种苦?”
“我奶奶她......她现在如何?”
“你离开肖家后,她大病了一场,好在你爹娘皆打起精神悉心护理,又加紧人力全力寻找你,每日都给她带来些好消息,你奶奶倒是没事了,只是形容憔悴了些。”
“那我爹娘呢?我大哥呢?”
“你爹娘、大哥自然是为你百般操心的,但现在真正让他们操心的,是你身上的邪毒。若你不告诉我们这邪毒是如何染上的,只怕我们也不敢将你放出去,你大哥他们只怕还要继续在全国各地给你寻名医名士治病驱邪了。”
肖仲泽长叹一声,“仲泽不孝!”
何灵还拽着肖仲泽呢,她心中有无数的问题,转念一想,干脆从最紧要的问,“肖二公子,你还记得与那貌美道人从都乐出来,都去了什么地方吗?”
肖仲泽听陈晓峰说了这许多,根本没意思到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有多紧急,还只当自己出去玩惹了点祸,好在已经回到了家中,只需给奶奶、亲人们轻描淡写地陪个不是就行了。
“仲泽让奶奶、爹娘操心了,实在是不孝啊。”
何灵十分想提醒他一句,其实你现在并没有好啊,只是自己二人暂时压住了你身上的邪毒,你不趁现在赶紧给我们提供线索,真当自己已经好转了?
“肖二公子,你能不能回想一下,你们从都乐肖家出发以后,都去了什么地方?”
“仲泽不孝,好在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否则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肖二公子!”
被何灵这么粗暴地打断,肖仲泽明显有点不高兴了,“那你们又是谁?”
得,陈晓峰前面这些话算是白说了。
“肖二公子,你身上中了极为凶狠的邪毒,你爹娘兄长这大半年来一直都在全国各地到处寻医为你治病,我们便是你父亲和你兄长分别从京城和长宁请来的。”
肖仲泽实在太难以沟通了,他根本不愿意回答何灵提出的问题,反而追问何灵二人不少问题。
“既然如此,我现在可是好了?二位......法师?天师?可否将我放了,我已经许久未见到奶奶、爹娘和兄长了。你们二位辛苦了,且下去领银子吧。”
何灵发现他真的不会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完全有他自己的一套思路,可见真是白给他说了这么多了。
“肖二公子,你没有好!”
“二位真是太谦虚了,既然能得我父亲和兄长特意请来,二位的本领应当还是不俗的。虽然......虽然二位下手有些重了,仲泽身上确实还有些疼痛,但仲泽对自己的身体倒是有些把握的,现在已无大碍了。”
何灵想爆粗口,谦虚个屁啊,有把握个屁啊,“肖二公子!你若是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好转,还请帮我们一个忙,能否回想一下你们从都乐肖家离开后,都去了什么地方?”
肖仲泽手脚全被精铁细锁捆住的,他能耐着性子跟何灵二人好好说话已经算他压住脾气了,“秦姑娘,既然仲泽已经被二位治好,还请二位将我身上的铁锁解了吧。仲泽只是病了,到底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犯,用不着这样防着仲泽。”
这正是何灵想问的问题,“肖二公子,你可知道这位公子姓什么?”
肖仲泽皱起眉头,硬压下脾气,“这位公子从来没说过自己姓甚名谁,仲泽又怎么会知道他姓什么呢?”
“肖二公子,说得好,这位公子从来没说过自己姓甚名谁,你自然是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的。那我呢?你何时听到我介绍自己姓秦了?你为何会知道我姓秦?”
闻言肖仲泽盯着何灵看了又看,“秦姑娘,仲泽相信你们所说的,是你们替我治好了病救下了我。可是,仲泽已经许久没见到祖母、父兄和母亲,还望二人行个方便,既然仲泽已经好转,便让仲泽与家人团聚了吧。”
何灵发现他眼中原本已经熄灭的火焰又跳动了一下,似乎是要复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