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原本打算悄无声息地来到役营,先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探打探消息,谁知道陈新竟然给自己打了这么大的广告。
转念一想,若是役营从没有女役,那自己进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低调了的。
不光不能低调,说不定还会引起无数人的注意,看来陈新担心的事倒是有些道理的,是得有柄称心如意的武器。
不过半天的时间,役营上上下下已经知道有个女人,陈新千求万求地让皮哥将何灵单独安排了一个屋子,这会儿才能了片刻的安宁。
何灵觉得有些奇怪,这役营管理得十分松散啊,就自己进役营这半天的时间,前前后后多少人来观望自己了,简直就跟自己是个猴儿一般了。
为什么喜娘如此害怕呢?
这屋子里除了最简单的被褥、洗漱用品,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何灵连个坐的凳子都没有,却听到外面无数嘀咕声。
这些人也太大胆了吧,在外面追着自己看也就罢了,这会儿还守着自己的屋子了?
没见过女役不是理由,这是想趁机做点什么坏事吧?
何灵屏息凝神听去,“年哥,咱们役营怎么会有女人进来呢?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怎么了?看上人小姑娘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啊?”
“东哥,你这是什么话呢?咱们不都一样来看看热闹吗?”
“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小声点啊?”
“我们已经很小声了好不好?”
“年哥,咱们要不要帮帮这小姑娘?”
“帮?你是不是想多了?”
“阿才啊,你还真是知道心疼人啊?才看了这......叫什么来着?”
“孙月英,孙姑娘。”
“对,你才看了这孙月英一眼,你就想要帮人家了?”
“这不是小姑娘一个人嘛,看起来有点可怜啊。”
“阿才啊,我不知道你是好心呢还是好色,反正你是没有一点眼力见的。你看到方才带她进来那个胖子......”
“新爷!”
“对,新爷,你没看到他那副模样,这姑娘不简单的。”
“再不简单,终究只是个姑娘,她还能怎么样?你看看她那瘦弱的模样,看看我这钵大的拳头,一拳砸下去不死也得躺半年。”
“阿金啊,你想些什么呢?”
“我想什么,你们想什么我就想什么。咱们进了役营,再没有出去的可能。这役营里,连只耗子都是公的,你说我想些什么?”
听到这里,何灵收了心神,好样的,果然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原打算待会儿天黑了可以四处走走,想不到身为女人竟然这样麻烦,想低调地走都不能了。
再想想陈新的提醒,这役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有用信息到底在哪里呢?
何灵十分想将陈新再弄回来,好好问问他,如果能从役营里活着出去,会到什么地方?
若是他知道那地方,不如直接去那里好了。
何灵又等了一会儿,门外似乎没人了。
再有好奇心,也不能总是趴在自己门外吧?
正想着呢,一阵阵鼓声响起,这就是陈新说过的,晚饭时间了吧。
何灵将身上的女装换了下来,穿上略显肥大的统一制服向饭堂走去。
何灵一出现在门口,原本熙熙攘攘的饭堂立刻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何灵身上,何灵心中叹了口气,你们看什么看呢?没见过女人吗?
咱们现在都是役兵,大家都一样的,你们再如何看,我也跟你们一样。
而且,若有机会咱们要决斗,你们也不会因为我是个女人对我手下留情的,那还看什么看呢?
迎着众人的注目礼,何灵眼观鼻鼻观心地就近找了个空位坐下,却听到旁边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何灵有些无语了,我站着你们要看,我坐下你们要大惊小怪。
旁边有人冷冷地说,“哎呦,新鲜了,南哥的座儿也有人敢坐的。”
“姑娘,这是南哥的位置,你可不能坐这里的。”有人好心提醒何灵。
何灵看了一下四周,怪不得这么好的位置会空出四个座位呢,原来是给人留的啊。
可是,南哥一个人要坐几个位置啊?
自己起身去找位置,又得是一阵大惊小怪的。
何灵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突兀,但却没有换地方。
“哎呦,来个找死的。小姑娘,你若是想找死呢,役营里有的是机会,我好心劝你,还是别招惹南哥了。”
“姑娘,这是南哥的位置,你还是换别的地方吧。待会儿南哥来了,他瞧见了,可不高兴的。”
“姑娘,你过来跟我一块儿坐呗。要不你坐着,我站着都行啊。”
“阿达,你别看见个漂亮姑娘就想搭讪好不好?”
“你不想搭讪啊?”
又来了。
何灵十分无语,自己无论坐哪儿都不会安静下来的了,还不如就坐这里了。
既然进了役营,既然说了要活到最后,肯定是一路杀戮过去的。
与其杀些无辜的人,还不如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杀出一条血路呢。
何灵继续坐着不动。
“姑娘,你真的不能坐这里的,南哥来了能将你撕成两半的。”
“撕成两半多吓人啊,南哥最多一拳打死她罢了。”
“一拳打死又好得了多少呢?姑娘,你小小年纪误入役营,死了挺可惜的。不如你过来,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何灵依然不动。
“哐哐哐”地面一阵闷闷的脚步声,来了个强壮的。
不用抬头,就有人提醒何灵,“姑娘,你赶紧走吧,南哥来了。待会儿他看见你了,你想跑都跑不了了。”
“姑娘,你过来吧,我让你坐就是了,你别去招惹南哥了。”
“哎呦,南哥的座儿也有人敢动啊?还是个娘们?有意思了。”
“嗯?我看错了?”
“南哥,您且等等,我去将那娘们赶走。”
“赶什么,这里谁不知道那是我南哥的位置,她若是敢坐,那就是想挑战我了。”
“南哥,那是个娘们啊。”
“你们什么时候见到过役营进来娘们的?”
“这倒没有。”
“既然从前都没见过,那这娘们能进役营,还能这样坐在我的座儿上,她能是不懂事的人吗?她这就是特意挑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