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月夫人果然技艺高超,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今日能得听这一回,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恭贺天子再添美人。这鱼牙在夫人手中,真是相得映彰,宝剑配英雄红粉赠佳人,鱼牙配夫人啊。”
何灵和秋阳公主正低声说话,那边秦月夫人已经弹奏完毕了。
天子点头笑道,“孤也十分钟意于秦月这一双好手啊,只怕这世间再也找不到这样一双巧手,能让音律如此醉人心脾了。”
又是一通皆大欢喜的彩虹屁。
忽然,何灵灵犀一闪,“公主,可是有人会点月英为天子奏琴?”
秋阳回头笑道,“你若是聪明,便该知道韬光养晦。”
果然,夕公子不紧不慢地说道,“说起来,夕倒是有些耳福的。月夫人技艺超群世间难得,不过在坐的倒有一位能与月夫人比肩。”
夕公子说话真是不害死人不罢休的,刚才他在外面说话可没那么直接啊。
秦月夫人手刚从鱼牙上抬起来,面露娇羞地正接受从金天子到诸侯公子的彩虹屁,就等着天子高兴了流水地赏赐下来。
都说翼公子等人任性,却没一个任性得过金天子的。
方才各诸侯公子为天子大寿备下的大礼,一眨眼个工夫,天子又赏了他们无数礼物。
也不知道他的库银是怎么扛得住这么任性的。
所以天子点秦月夫人为大家弹琴,她虽然面带娇羞,脸上却压抑不住得意之色,惹得天子右边那位夫人十分不喜。
这会儿听了夕公子这话,秦月夫人脸上挂不住了,她的琴技是天子亲证的好,这世间哪里会有人能比得过?
还比肩呢?
胆子真够大的,这话也说得出来,天子大寿上给月夫人难看的,这是不想大家好看的节奏了。
她娇哼一声,“秦月这琴技虽不说绝无仅有,但也是十数年的苦功。不过,也许是秦月见识浅薄,没能遇到同好之人切磋一下琴技。既然夕公子说有这样一人,秦月倒是想跟他好好切磋一下了。夕公子,不知哪位公子琴技了得呢?”
其实这里很多人的琴技都了得,比如翼公子、比如何灵,毕竟当日平野别院众位诸侯公子都曾见识过的。
大家之所以对秦月夫人的琴技赞不绝口,那是因为她是天子的月夫人。
当然,秦月夫人应该是想不明白这一点的,毕竟天子说好,那就是好,就算不好也得好。
至于天子为什么说好,也许是因为对秦月夫人的新鲜劲,也许是因为他想要歌舞升平的气氛。
反正一定不会是秦月夫人真的弹得好。
“夕公子,秦月有请哪位公子与秦月切磋一番了。”
她的性情一点都不温柔,好好的天子大寿,非得要用切磋二字,又不是琵琶技能大赛。
夕公子笑着说,“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呢,夕曾经在毓江停舟流连数日,无意中听到一位女子奏得一曲。许是那夜夕心生寂寥,许是那夜这位姑娘琴艺非凡,竟让夕思吟至今。”
翼公子已经知道他想干嘛了,笑着打断他,“想不到夕竟然有如此雅兴,特意在毓江停舟数日。不过呢,毓江那种地方,便是再有弹得曲子的女子,僻野之地,如何能与都城相比?更不要说与月夫人相比了。咱们今日得听了月夫人奏这一曲,才真是当得起绕梁三日呢。”
夕公子摇头笑道,“翼你说得极是,夕也曾经是这种想法。毕竟琴艺之事,确实须得都城才能有擅长之人,更不要说是个女子了。当日听了那女子一曲《将军令》,夕也曾怀疑是听错了,毕竟僻野之地,怎么可能出得了那样的女子?”
听了夕公子的话,秦月夫人明显不高兴了,“听夕公子这话,当真有这样的人了?”
天子右边那位美人这会儿高兴了,“月妹妹,夕公子一向谨言慎行的,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他不会随意逗趣的。况且了,今日天子大寿,若真有这样的女子,倒真该让我们大家一饱耳福呢。”
说完还靠在天子身上轻声说了句什么,金天子点头同意,“此言甚合孤意。夕,你说你在毓江停舟遇到那女子,可你方才又说在座有一人琴艺高明,难道毓江那女子,也到了宫中?”
夕公子敛了脸上的陶醉之色,躬身作揖,“正是!若不是今日见着那女子,夕还当那日毓江停舟是在梦中呢。”
“哦,如此说来,孤今日倒是喜上加喜了?”
何灵心中一梗,难道你还想将我留在宫中?
“正是!夕当日在毓江上惊鸿一瞥之下,曾有感那女子天人之姿......”
“哦,那女子还姿色过人?”
何灵心中大梗,金天子,你是天子,你能不能有点天子的出息?怎么一听到姿色,连琴艺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看来,他真的听不出秦月夫人的琴艺好坏,反正只要长得美的女子,他都爱。
“确实姿色过人,不过令夕印象深刻的,倒不是那女子容貌过人,而是她周身的气度......”
“哦,若是她气度过人,只怕不该是毓江那偏僻之地的女子了。”
“正是呢。所以今日夕才知道,当日停舟毓江听到的,并不是毓江之人弹奏,而是这名女子刚好也到了毓江,机缘巧合让夕听到了。”
“那女子是谁?”金天子毫无形象地东张西望起来。
夕公子一抬手,“便是秋阳公主身后那位紫衣女子。”
全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何灵身上。
秦月夫人看何灵华服锦衣珠翠满头,又看她仪态万千落落大方地端坐在秋阳公主身边,脸上已经变色了,“当真是个妙人儿呢。”
另一个美人幸灾乐祸得十分明显,“看这姑娘的样子,夕公子倒是并未言过其实呢。”
何灵脸上堆着谦恭的笑,心中大恨夕公子,好样的,你确实是想弄死我。
不过,你就没想过我若是乱弹一气,你可如何下台?
金天子盯着何灵看了又看,抚了抚胡须,“嗯嗯,不错不错,这位姑娘......咦,这位姑娘叫何名姓啊?秋阳,你府中何时填了这么个妙人儿,孤都不知道呢?”
秋阳公主拉了何灵一把,两人同时站了起来,“说起来,这倒是秋阳思虑不周了。天子,这位姑娘于音律上确实有些造诣,不过嘛......”
何灵很想踩秋阳公主一脚,你刚才不是说让我韬光养晦吗?你这样说了,我还敢乱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