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大了。”谢知博眼里的神色有些欣慰。
谢初婉莞尔一笑,“父亲,我都是快要及笄的人了。”
谢知博目光慈爱温柔。
傍晚。
一行人离开了上林苑,去到了举办宫宴的地方。
谢初婉和付子遥落在人群后面,踏进殿内后就去找自家祖母了。
宫宴开始后,殿内气氛尚好。
酒过三巡,谢初婉和谢老夫人低语几句就出去了。
殿外,回廊下,谢初婉眯了眯眼,扑面而来的寒风吹散了些许酒劲。
忠义侯府……
忠义,这两个字可不简单啊。
回去之后让常复去查一查忠义候府,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忠义候府世代忠良,如今这位忠义候的父亲与先祖全部战死沙场,无一例外。”清冽如溪涧水流的声音响起来。
谢初婉不回头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除了沈玄卿,也不会有人会和自己说这个事情。
“如今在位的忠义候是上任忠义候的庶弟。”沈玄卿从阴影之中走出来,他走到谢初婉身前,低眸看着她。
喝了酒的小姑娘脸颊带着几分红晕,娇俏妩媚。
在谢初婉看不到的地方,沈玄卿眼里的目光有些灼热,满是侵略占有。
谢初婉蹙了蹙眉。
按照承袭制度,这侯爷的位置应当是要由侯府的嫡长子继承,若嫡长子有重大罪过亦或死亡,那将由嫡次子继承。
不管怎么说,这都轮不到一个庶子啊。
“上一任忠义候在二十多年前的大战之中战死,陈氏嫡系一脉的男儿全都战死沙场。”沈玄卿抬手将谢初婉肩上的秀发顺到了肩后面。
谢初婉侧头看去,眼里神色有些深暗。
“父皇念及陈氏忠烈,便让一个庶子接任而非是收回这个侯爵之位。”沈玄卿拂过谢初婉身后的长发。
“上任忠义候战死,其结发妻子撞死棺木前殉情,留下一个幼子孤苦伶仃,如今忠义候即位不久那幼子就在冬天溺水,不久之后改立自己的儿子为世子。”
少年的声音清冽,语气平静淡然,缓缓说着一段有些凄凉可悲的往事。
“……”谢初婉呼出一口气,面无表情,谈不上喜怒。
若上任忠义候知道自己的妻儿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是否还会在选择战死?
或许会吧?
家国大义与儿女情长,像那样的人,他还是会选择忠君报国。
谢初婉抬头看着面前挺拔颀长的少年,有些迷茫的开口:“沈玄卿你说,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沈玄卿抬手摸了摸她微凉的脸,没说话。
世道向来如此。
家与国,很难两全。
“凭什么要让那样的人败坏了忠义候府的百年忠烈?”谢初婉一脸茫然不解,“忠义候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吗?”
这样的忠义候,不是败坏了忠义二字吗?
沈玄卿看着迷茫的小姑娘,走上去了一步,而后抬手将她圈在怀里。
“婉婉,忠义候府有很多妇孺老幼,若没了这个爵位,你让他们怎么办?”沈玄卿缓声开口说道。
谢初婉抿唇,神色复杂,心里有说不上来的闷。
“不是所有人都大公无私,很多时候,人性是自私且恶毒的。”沈玄卿松开谢初婉,温和的目光看着她。
他的婉婉还是那么的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