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常溟沉声道:“二小姐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前面人多,有些闷,民女过来走走。”沈槐衣有问必答,甚至一点都没有对常溟为何要待在雪堆下做出疑问。
不该问的别问,小命要紧。
“既然如此,我知道一个好去处,二小姐随我来便是。”常溟说罢,便将目光重新落在沈槐衣身上。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的足够温柔了,因而定定的看着小姑娘等待她的答案。
这在沈槐衣眼里就成了活生生的威胁,让你不能看的别看,不听吧?她心中懊恼面上却满是柔顺:“听王爷的就是。”
常溟的手下意识握紧,一瞬间又再张开,对沈槐衣坐了个手势:“在这边。”
“遵命。”沈槐衣硬着头皮回答,而后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常溟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把这个阎王爷惹火了,在雪地里就结果了她的小命。
再真正的威胁剔除之前沈槐衣还不想死,怎么也得想办法更改了沈家那群人的命运吧。
所以……沈槐衣看了一眼正在前面走着的常溟,心下颇为难受。刚才她明明发现这个男人在紫藤萝树底下的,一下子钻出来她没发现不说,身上居然一颗雪粒都没有。
如此一来,纵观全局,还是敌我力量悬殊。
察觉到身后的小姑娘在不动声色的观察自己,常溟呼吸顿了顿,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这位置不对。明明是想给槐衣看东西的,自己走在前面难免会让槐衣觉得有压力。
因而,常溟绕到了沈槐衣身边,想说些什么又害怕自己说错话,最终一言不发。
沈槐衣转头就看到常溟眼睛里全是阴郁,薄唇紧紧抿在一起,不知在想什么。
总不至于想怎么解决她才算不引人注意吧,沈槐衣讪讪的想着,当即觉得才离开没多久的紧张感又回来了。
“王爷……叫我来可有什么事情?”在常溟引着她走的路越来越偏僻,脚下雪越积越深的时候沈槐衣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抑制不住心底奇怪的想法,她还是斟酌斟酌着问出了口。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身旁的景物逐渐落魄,草木凋零,宫墙漆落,皇宫里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地方的。
“这里是我母亲来皇宫时的住所,因为我常年在外没时间回来荒废了。”常溟停在一个木门前,门锁布满了铜锈,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风吹雨打。
常溟手下用力,在咯吱咯吱的声音中将木门推开,却没有让沈槐衣进去。
“你母亲?”沈槐衣惊了惊,着实没想到常溟居然会想给她看这个:“怎么会住在这里?”
常溟摇了摇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我今年已过二十,皇帝最大的儿子却才十九岁,槐衣,你可知为何?”
“为何?”沈槐衣脱口而出,心中确实有疑惑。
她记得在看文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书上明明写着常溟是九王爷,偏生是里面最大的一个。一辈子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最后居然落了个马革裹尸的下场。皇帝当时好像念在他为国捐躯,让人为他立了衣冠冢。但之后的数年时间,常溟的衣冠冢前杂草丛生,一代骁勇善战的九王爷,最终无人问津。
说来可怜,沈槐衣直起了身子,看常溟的眼中有看将死之人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