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哥二哥。”抬头看到沈家父子坐在一旁沈槐衣努力若无其事的行礼,随后将目光落在另外的人身上。
“参加九王爷。”
常溟依旧白衣胜雪,眉目里全是淡然。他端着茶杯浅抿,轻声应了一句。可是垂在身旁的手已经紧紧握在了一起,心底烧灼之感越发强烈。
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主动来找槐衣了,今天破天荒的被主动邀请到这里,和行风说了许久才安抚好有些躁动的心。
沈槐衣见这男人一如既往的高冷有些哑然,取下大氅放到一旁,落座后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上次拜托二哥查的事情,可有些眉目了?”
小姑娘神色正经,绝口不提自己偷懒磨蹭这半天不过来的事情。
沈绥有些无奈,还是低声说:“博陵街冤案里的方员外其实暗地里偷偷坐着私盐生意,仗着身处王城大家会下意识忽略就顶风作案,昨日夜里和计理大人在方员外家中找到不少私盐。”
“如此,皇帝也算是一箭双雕了。”沈槐衣嗤笑,眸色暗沉:“方员外原本就不算什么好人,还可以顺势嫁祸给寒衣堡。”
从传言在方员外家中发现了寒铁令沈槐衣就有了怀疑,上次更是软磨硬泡许久才让沈绥带着她在方员外府邸转了一圈,那之后心中便有了猜测,只是并不太确定,因为方员外的府邸实在设置的有些奇怪。
府邸为四合房,穿花过木,四角种榕树避阴,枝繁叶茂,正好用来掩人耳目。明间不在正中而在北下,次间在两旁,相较于秦楚普通人家的房间面积稍小,入门狭窄,看着却不似那么大,很明显是在两个房屋之间有空格。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沈绥眼底有不解,转身看着一旁的小姑娘,问道:“槐衣是如何得知方员外府邸可能会有私盐的?”
就算是计理大人也只是觉得方员外府邸中可能会有其他线索,也没猜到会和私盐有关。
“槐衣猜出来的?”沈蓦有些诧异,同沈施翼对视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却没有吭声。
沈槐衣微微颔首,纤瘦的手指下意识在木桌上轻轻敲着,“上次二哥在方员外府邸前院翻土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些土壤表面有一层微小的白色颗粒,而且分布极其密集,我虽然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只得提醒了二哥让大理寺干预,好在我想的没错。”
她记得整个昭城都是以平原为主,遍布河流中间高四周低,土壤较为松弛,而盐碱地只会在排水不畅的盆地丘陵,所以若只是自然形成盐碱几率很小。
小姑娘声音天生细软,神色一本正经,一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根本让人无法反驳。
门外依旧下着鹅毛大雪,将天地渲染为一色。书房里面壁炉蒸腾着热气,一时间围坐的几人皆因怔愣而哑然。
虽然早知道沈槐衣聪慧过人,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懂得这么多,明明她方才从昏睡了四年中清醒过来……
“槐衣……”沈施翼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话刚到嘴边就被小姑娘出言打断。
“父亲是不是又想问,我是如何得知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