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她给忘了。
自嘲般的笑了笑,方时黔便抱着糖炒栗子顺着大街往南走,皇上给他分配的府邸在那边。
中间路过一条沉寂的小巷,里面行人稀少,偶然有贪嘴的猫跑过,勾起对面肉铺老板的怒骂。
今天这条小巷好像也格外的安静,他的长靴踏在雪地里,碾着细雪前行,脚下是咯吱咯吱的声音。
拐了个弯到了小巷深处,看见一座高台,他将糖炒栗子放在上面,小心翼翼的将高台上的碎雪扫光,免得黄纸口袋被打湿,里的栗子会掉出来。
做好这一切后他缓缓突出一口气,心底安稳了些。
身后的空气依旧死寂的发冷,方时黔手背在背后转过身去,脸上是寡淡的笑容:
“跟了我那么久,阁下不累吗?”
小巷空荡荡,没人回应。
方时黔挑眉轻笑,自顾自的等待了一会儿,发现还真的没有人出手后颇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阁下都跟我到这里还不愿意现身,难不成真的想……”
冷寂的空气被一阵逆流强行撕开,有什么东西快速的朝他头飞过去,打破了诡异的安静,却更像是在宣战。
方时黔笑容不变,右脚前踏半步,身子迅速弓起,眼神里的玩世不恭尽数收起,目光逐渐凌厉,一个翻身间将方才飞过来的小东西踏在脚下。
是一枚细小飞镖,尾部绑了鲜红的绸缎,折射着幽幽寒光。
“右翼方家的后人果真不输你父母,还真是身手了得。”小巷前方瓦房投射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一个男人,黑袍宽袖,声音沙哑的像剪断的布帛,面上一道狰狞的长疤横跨于眼睛和嘴唇之间,看着可怖至极。
方时黔将飞镖踹了回去,低着头拍了拍身上染上的飞雪,从始至终都不曾言语。
苏柏咧嘴笑着,牵动了脸上的伤疤,看着更加骇人,他粗声说道:“怎么,方家小子,见到我你害怕了?”
说罢,他自己倒哈哈大笑出声,只是嗓子干涩难听,方时黔皱眉想着,耳畔充斥着的声音竟然比方时奕喜欢的小鸭子叫声还难听。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弄乱的衣服,在抬头时眼里又是漫不经心的散漫,他低声说道:“我可不认识什么左翼右翼的人,这位公子,我是当今锦衣卫的统领,吃的可是朝廷的饭,可不是口中的什么方家小子。”
潜意识就是我是朝廷罩着的人,你别想着动我。
苏柏闻言笑的更厉害了,本就狭小的巷子里全是他沙哑的笑声,方时黔心底啧了一声,到底给他留了几份面子,不曾捂住耳朵。
苏柏不知道笑了多久,可算是听下来了。
“你小子倒是想的挺美,有朝廷罩着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是不是?方家小子,我的声音和脸上的伤疤可都拜你父母所赐,俗话说父债子偿,你迟早是要替你父母把欠我的东西还上!朝廷又如何?你真以为自己成了个什么狗屁官员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男人脸色说变就变,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的再说,污浊的眼睛里全是阴狠。
方时黔浑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满脸的吊儿郎当:
“你觉得是我父母欠你的,那你也一刀割了脖子到地下和我父母讨债去啊,为难我这么个打都打不过你的废物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