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苔玉直接跪在了周氏面前,瑟缩着身子没敢说话。
周氏神色淡淡,倒掉瓷杯里的热水再捻了墨绿的茶叶洒在壶中,轻声说道:“沈槐衣那个小贱丫头可又有什么事情了?”
“不是二小姐,”苔玉顿了顿,良久后才咽了咽口水,闷声说道:“是关于大小姐的事情,二小姐说她亲眼所见……”
周氏挑眉,“沈知星?你和我说她做什么,罢了,是什么事情?”
苔玉抬眼看了眼窗前神色温润的妇人,容貌昳丽,任谁都不会知道她到底心多狠。苔玉低下头缓声将方才在世安宛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神色平淡,眼中依旧是根植于骨髓的恐惧。
“苔玉应该能够将那些事情悉数说给周氏听,也不枉费我装一场。”沈槐衣慢慢走在长廊上,心里头计算着时间,低声和苔芗说着。
苔玉心里头藏不住话,加上被周氏调教成性,对周氏言听计从,有些时候也算是方便了她。
“小姐所言极是。”苔芗只轻声附和着,多余的话倒是不肯在这外边说,性子一如既往的沉闷。
沈槐衣是知道她的,恰好书房也在前方,想到方才苔玉慌慌张张进来的模样,沈槐衣现在也无法准确拿捏沈施翼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应该专程为了弄她去书房就对着一个蠢丫头撒气。
煦温照常守在门口,看见沈槐衣过来眼前一亮,笑容讨好而憨厚:“少爷他们都在书房等着二小姐,奴才在外边守着绝对不会有事,二小姐快去吧。”
沈槐衣微微颔首,唇角的笑容干净温软,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苔芗:“你也呆在这里,有什么事敲门告知。”
苔芗应了声,看着沈槐衣进了书房后便敛眸站在一旁,全程不发一词。煦温摸了摸脑袋,就算有些说话也找不到机会,只觉得这个苔芗姑娘一如既往的难以交流。
年纪不大的小厮满面苦恼,苔芗余光扫过心底嗤笑了一声。第一次觉得二少爷那般聪明的一个男子,选的贴身侍从怎么傻成这样。
聪明的二少爷此时正沉着脸色坐在书房里,手上把玩着一方金铃,面色晦暗不明。
沈槐衣走进去后才发现常溟居然也在里面,她有些诧异:“这是出了何事?”
“让你二哥说。”沈施翼猛不丁的开口,音色愠怒,看起来真像被气着了。
书房里原本的小桌子被撤了下去,沈施翼让人新弄了几张椅子对摆着,常溟身旁正好空出来一个位置,沈槐衣没有迟疑径直走了过去坐下。
“二哥?”她抬眸,看了一眼对面与平日里儒雅形象大相径庭的男子,心底突然有些不安。
身旁小姑娘情绪外露,常溟自然第一个便察觉了,猜出来她在担心什么常溟微微垂眼,心中有了些思索。
沈绥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才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叹了口气,低声道:“除夕前大理寺接到有人报案,说是有几户村里的小孩子失踪不见了。我们一开始只以为那是人的玩笑话,毕竟这种人口案子理应交给衙门去办,大理寺只管和朝中命官有关系的事情。于是我们便将此事压了下去,一直没有多加在意,直到除夕夜计理大人突然去翻案宗时才发现……”
他话说到这里顿住了,沈槐衣倒发现了不对劲:“好好的除夕夜,计理为何要去大理寺那般冷清的地方翻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