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可笑。
小姑娘面色沉静,看不出喜乐。沈施翼和沈蓦对视了一眼,各自都有些拿捏不准沈槐衣的想法。他们一开始觉得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大闹一场,会哭会生气,但绝不是现在这么平静。
“小妹……”沈蓦试探性的开口,满脸的担忧。
沈槐衣收拾好眼睛里情绪,起身施施然行礼,“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世安宛去休息了。这些天在地牢里的确有些累,父亲大哥,槐衣便不打扰了。”
她都这么说了,沈施翼他们也不好在阻拦,看着小姑娘瘦削的背影慢慢淡去,沈施翼才叹了一口气坐下。
“小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她……会理解父亲的。”沈蓦给他奉了一杯茶,低声开口,“而且父亲不是常说我们身为一介武夫,活着的目的就是保家卫国吗?我们又不是二弟那样的瘦弱书生,边疆也再熟悉不过了,不会出事的。”
沈施翼微微摇了摇头,“三十年的确太久了,而且皇上当时话未说完,谁知道他会不会要求我们开拓疆土。”
虽然这是他们身为将军的分内事。
只希望槐衣莫要太生气才好。
沈槐衣怎么会不生气?她觉得自己气的没话说了。
不过她一向不喜在生气的时候迁怒别人,所以才急匆匆的往回赶,等回到世安宛后她才越想越气。
“小姐别生气了,将军也是迫不得已。明日里可还是元宵,您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会很热闹的。”苔芗听沈槐衣骂骂咧咧了半天,看她一停顿立马将一碗糖水递了过去,“还可以同别人一起去看花灯,元宵的灯谜可比除夕难多了。”
沈槐衣将糖水一饮而尽,随后感觉自己浑身甜腻的一个哆嗦,但现在她实在没空管这些,只微微摇着头,心中的怒气半分没散:“我不曾怪我父亲做的这个选择,总归是因我而起,但我就是觉得他怎么那么傻,皇帝要是给他来个马后炮怎么办?一个远在边疆又手握兵权的老将军,想让他们死再容易不过。”
到时候传到昭城来时还可以说他们被敌军砍了脑袋,将错怪到别人身上。
甚至,常令松还可能随便给他们安个罪名,说他们通敌卖国。原著中不就是这样的吗?
她千防万防,都防不住。
“罢了你先出去吧。”沈槐衣觉得心里头烦闷的难受,一挥手便让苔芗先下去。
苔芗低垂着眉眼,乖巧的应声:“奴婢知道了。”
没过多久内室里便彻底安静下来,沈槐衣看着铜镜中少女娇艳可人的面容,微微勾唇笑了笑,眼中翻滚的情绪都散了些,看着就像一朵温软的小娇花。
没办法,沈施翼既然入了狗皇帝的圈套那绝对轻易无法出来,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狗皇帝还真是老谋深算。”沈槐衣嗤笑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弯曲敲着桌面,心里头慢慢有了想法。
沈施翼的确被狗皇帝牵制住了,但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再想办法牵制住狗皇帝就行了。
常令松在乎的无非就是两个,百姓的安宁和皇位的继承。
她打了个哈欠,眼底一片清明。
江湖和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若真有那么个利益的牵扯必定又是一场大乱,只要她再从中搅合搅合,不信常令松敢那么轻易的让沈施翼去死。
沈槐衣其实想法特别简单,她就是想活下去,可原著中她的命运便同沈家人息息相关,所以,沈家人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