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鞋上双蝶翩翩,随着主人的旋转宛若飞翼,裙带上流苏光影乍现,沈槐衣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看见面前已经站了一个男子。
“槐衣。”
他说,握着她的手臂,姿态中透着隐忍的距离,偏生眸色深沉的不像话,看着就如同会吞人骨头的深渊。
沈槐衣吓了一跳,话到了嘴边也只说出一句:“九王爷,您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他还在地牢里审问陈荷玉她们吗?怎么专挑这个时间回来,周氏和陆苒姣都还没走呢。
上上下下将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姑娘打量了许多遍,看见她没受伤后常溟才松了一口气,放开被自己紧握的手臂,再抬眸时眼中又是一如既往的冷冽。
陆苒姣还以为自己方才看见的深情男子时自己的错觉,可是……
“陆小姐和周姨娘,今日里来我九王府可有事情?”常溟看着不远处两眼呆愣的人,语气沉静的听不出情绪。
周氏反应快,站直了身子,眼神却有些飘忽:“二小姐怎么说也是我们将军府的嫡亲小姐,在九王爷这里住着总归不太合适,我们姑侄今日是来带二小姐回去的,这些天实在叨扰王爷了。”
到底是当惯了贵妾的女人,周氏很快便能反应过来,两相权衡之下自然对自己带花轿过来的事情只字不提。
不过,周氏皱着眉暗中瞪了陆苒姣一眼,不是之前才说阎王爷这些天很忙,在王府里的日子屈指可数吗?
怎么会突然回来?
陆苒姣心中满是冤屈,她在阑珊坊花高价买到的消息的确是这么说的啊,怎么会猜得到突然发生变数。
不过就算是没有常溟在场,凭着沈槐衣的口舌她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说到底还是她们两个小看沈槐衣了。
还以为她同沈知星一样,是个没脑子的。
“接二小姐回府?”常溟挑眉,目光在周氏身后的花轿上扫过,微微顿了顿,“抬着花轿?”
自常溟出现后原本还有些兴趣的围观群众直接散了大半,他们喜欢看好戏是真的,不过家里还有活计要做,一家人都要吃饭,不干活怎么行。才不是害怕阎王爷呢,他们一群平民老百姓怎么可能害怕阎王爷……
常溟状似不经意的看向还留着想看戏的那些人,剩下的人也就走了个干净。
既然主人家不想被围观,那他们就不看了。
很快,便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在场。
“花轿是为了给二妹妹冲喜的,我们都知道二妹妹遭遇绑架生了重病……”陆苒姣硬着头皮回答,声音下意识有些发抖:
“民女和姑母找阴阳先生算过了,这抬花轿用来冲喜再好不过,虽然我们也明白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乘坐花轿是为了什么,不过一切都是为二妹妹好,我们也只好信了那阴阳先生的话。”
好一个为了沈槐衣好,还真以为同她是姐妹情深了。
常溟还没开口就感觉自己身后的衣服被人轻轻扯了扯,他垂眸就看见小姑娘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别说话,让我来。
他向来顺着自家小姑娘的,所以当即应了下来。
沈槐衣胎膜笑了笑,眼中满是感激:“那可真是万分感谢姨娘和姣姐姐了,不过我这病其实已经好了大半,再用花轿冲喜只怕会弄巧成拙,毕竟你们找的那位阴阳先生的意思大概是我弱重病才能做吧?”
她勾唇笑的明媚,心底却在嗤笑。不得不佩服陆苒姣的应变能力,居然连阴阳先生都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