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石薇柔比她想象的更聪明一些,知道自己手上紧握的优势是什么,并且利用的还算恰当。
说起来她也有些唏嘘,石薇柔和李钊还有一儿一女,大概那个温温柔柔的女人也是为母则刚吧。
苔芗看了眼面前眼神柔和的小姑娘,只觉得心紧张的跳了两下,低着头继续说道:“不过小姐,九王爷说您吩咐过他让陈荷玉留的手书已经留好了,但是陈荷玉有一个条件。”
她们主仆二人站的是街角的位置,旁边是一家小酒楼,沈槐衣嫌站着太累,让苔芗去酒楼里开了个包厢。
此时此刻她就站在包厢的窗户前,看着底下官道上的车水龙马,耳畔是形形色色的路人叫卖砍价的声音,一片欣欣向荣的烟火气。
“陈荷玉的条件可是关于她女儿许茵的?”沈槐衣问道,眼尖的看见楼下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并肩而行,她眉头皱了皱。
苔芗颔首道:“正是,陈荷玉希望在她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您之后,希望您可以保护住她的女儿,不求这辈子大富大贵,只希望此生平安遂意。”
许茵今年方才四岁,正是需要母亲的年纪。
沈槐衣想起来自己在昭城外的小茅屋里找到许茵时的场景,破败的小屋子里住着个半瞎的婆婆和她年龄不大的孙女,两个人相依为命,守着一块儿旱地和几只鸡过日子。
院子里连一条看门的大黄狗都没有,可怜的不成样子,许茵见到沈槐衣的时候有些害怕,蹲在婆婆后面不肯出来。
老婆婆听沈槐衣说她们认识许茵的母亲,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阿玉也是个可怜孩子,嫁给了我那苦命的儿子后过尽了苦日子,鲜少会回来,只是每个月的银子都会托人带回来。”
老婆婆身后的小女孩儿也探出脑袋,眼睛又圆又亮,那里面全是对母亲的希翼。
“许茵是个好孩子,”沈槐衣沉默了许久后说道,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给顾北末传声话,让他每个月找你汇报情况时多拿些银子带给许茵和她婆婆。”
陈荷玉不算个罪大恶极到非死不可的人,但是她榜上的那颗大树名字叫李钊,所以这一切也只能算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对许茵和陈荷玉,沈槐衣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奴婢明白了。”
说起来还得感谢沈槐衣的母亲高瞻远瞩,给她留下了不少准备用做陪嫁的铺子和田庄,让沈槐衣不至于在银子用度上和周氏产生口角。
虽然最后大部分的空缺王爷都会补给您,苔芗心里想着,垂眸安静的站在一旁。
原本没什么动静的街道突然喧闹起来,沈槐衣眉头一挑,心下突然有了些紧张,低声道:“来了。”
前几天已经大理寺的人已经当众贴了告示,要将陈荷玉斩首示众,与此同时因为有个官家人同她勾结在一起,祸害了不少老百姓,所以要和陈荷玉一起被砍头。
沈槐衣还在好奇是那个小可怜被当成了替罪羊,然后她便看见在行刑队伍的中间,铁栅栏围成的囚车里陈荷玉闭着眼睛躺在角落里,脸上满是泥泞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一副落魄绝望的样子。
而在她身旁的囚车里,是一位端坐着直起腰身的女子,眉目温婉,哪怕耳畔一直是民众的唾骂声也未曾皱一下眉头。
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她抬头和沈槐衣对视了一眼。
只一眼,沈槐衣便觉得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