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的前面,一位眼神冷清的男子被绑着跪在地上,正对着沈知星。
周氏披着小袄坐在一旁,粉白的脸上全是倨傲,她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沈知星,声音尖锐眼神讥讽:“我就说大小姐这些天怎么那么安静了,说来找我学习掌家的规矩结果有段时间没来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呢,结果今日一见我倒是开了眼!好好的将军府嫡女居然偷偷的养男……”
“姨娘这话可别说的太早,不过是方才在姐姐的院子里看见他罢了,如何才能确定这个戏子就是姐姐找来的呢。”沈槐衣打断了周氏的质问,缓声说道,抬眸看了一眼明显幸灾乐祸的周氏,抿唇轻笑了一声:
“毕竟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发生,还恰好就让您撞上了呢。”
她这话说的直白,语气也不算很好。原因无他,在沈槐衣都决定躺下舒舒服服的睡觉的时候,周氏个小妖精还给她整出这档子事来,简直烦不胜烦。
周氏的婢女去厨房的路上碰见了正准备从沈知星院子里出来的陌生男人,吓得大叫了两声引来护卫,周氏因此便将沈知星失贞的帽子给她扣上了。
手段雷厉风行,打的沈槐衣猝不及防。
偏偏沈绥又因为大理寺的案子未曾留在家中,这种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沈槐衣的头上。
“二小姐这话是何意思?”周氏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冷笑着说道:“难不成还是我冤枉大小姐了?明明那个男子就是在二小姐院子里被看见的,不信二小姐可以问问在场的那些奴仆们,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一群丫鬟小厮慌忙点头称是,周氏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二小姐不信我,总该信这些亲眼目睹的人吧?”
“姨娘误会了,我并非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从姐姐院子里发现的。”沈槐衣说道,目光再一次落到中间的男人身上。
容貌迤逦,更重要的是身处这样的环境还能处变不惊。
沈知星听见她的附和却是抬了眼,对上身旁小姑娘安抚的眼神后又缓缓垂眸,掩盖住眼睛里浓重的担忧与难过,衣服下的手指慢慢收拢,将精致的布料捏出了褶皱。
槐衣让她不要怕。
“二小姐明白就好,我觉得也不会再继续问下去了,事情到底是如何显而易见,大小姐觉得呢?”周氏问道,接过身后婢女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只觉得通身都要通畅了。
沈知星心里头谨遵沈槐衣的叮嘱,有些愣神,好半天才回答道:“姨娘觉得该如何的话,我可能阻止?”
“大小姐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为了您好,您背后的可是整个将军府,您自己觉得无所谓,怎么也该为了将军府的颜面着想吧。”周氏一点没将沈知星放在眼里,她更加警惕的是沈槐衣,那个总是坏她好事的人。
但是在这个功夫,沈槐衣已经走到了那位跪着的男子面前,围着他走了好几圈后站直了身体,睥睨着他,低声命令道:“你抬头。”
男子闻言有些不解,却还是听话的将头颅仰了仰,目光里恰好就是小姑娘姣好的容颜,一双眼眸却冷淡的毫无情绪。
“这么听话,你主子该是很看中你才是。”沈槐衣又问:“你会唱什么曲,《六幺》可会?”
男子下意识点了点头。
随后才察觉到不对劲,却紧绷着身体不敢抬眼对上沈槐衣的视线,只能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槐衣身后。
“什么唱戏不唱戏的,二小姐这是觉得我们将军府是个戏台子?”周氏颇为嫌恶的看了一眼沈槐衣,冷声问道。
沈槐衣不管她,继续问:“会唱的话,可要给我来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