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停顿了良久,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沉声回答:“老奴明白。”
“下去吧,记得自己的身份便是,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沈槐衣最后补充了一句,看着那个在将军府中爬行数十年的男人脚步踉跄了几下,觉得有些好笑。
苔芗看着小姑娘依旧温软的眉眼,心底突然生出了几分复杂。坊主让她过来侍奉的这个二小姐,仿佛一点一点在将自己的所有真面目释放出来,让她都有了几分胆寒。假以时日,沈槐衣未必斗不过那些试图欺辱她的人。
但是不管沈槐衣究竟是何模样,于那个男子而言都不重要了吧。
“槐衣方才,在旁敲侧击的打听我们将军府里空置的宅院?”沈知星想了想,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槐衣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沈槐衣摇了摇头,“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问的罢了。”
她明白,周氏在这个将军府根基很深,刘管家又是个趋炎附势的,沈槐衣这边方才将他过来说不定周氏哪里立马就得到消息了,而且很有可能刘管家还会同周氏禀报他们之间的谈话的内容。
如果沈槐衣不拐个弯再暗搓搓的问,不就是把自己的目的摆在明面上给周氏看了吗?
“那槐衣你……”沈知星顿了顿,在等着她回答。
窗外新树抽芽,隐约可见些许青绿,阳春三月将近,寒冬已去。
沈槐衣收回了目光,淡淡的笑了笑,“我自然有我的目的,姐姐,你这些天就多注意一下那些空宅院,看看有没有那个院落人去的最频繁,可能一天两次,也可能一天三次那样。”
徽城是个人,他得吃饭啊。沈槐衣就不相信了,周氏囚禁人家就算了,还不给他吃饱?
“我明白了。”沈知星虽然搞不清沈槐衣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自从槐衣醒过来之后她一直都是被小妹保护着的,如今的沈知星也想试着去保护她的槐衣。
“苔芗,去砌一壶新茶过来。”沈槐衣白皙的手指抚过微冷的杯沿,说道。
苔芗应了一声,转身便出去了。
等小丫鬟的背影消失不见,沈槐衣才缓声开口,“姐姐,霍轻眉还在你的院子里吗?”
“我不知道,”沈知星摇了摇头,眉心微皱,“我出来的时候派人去内室看了两眼,婢女说还在昏迷着,只是如今……”
后面的话沈知星没有说出口,沈槐衣自然也明白了。
她轻轻嗤笑了一声,心底了然,“那姐姐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就可以通知婢女将内室重新收拾一番了,不出意外的话霍轻眉大概已经被人接走,按道理该是悄无声息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过他们要是真的蠢到再被周氏发现……”
沈知星抬了眼眸,里面有些许疑惑。
沈槐衣慢慢从茶盏里倒出冷茶,却是将其浇在盆中摆放的一株梅花树上,“也同我们姐妹没什么关系了,该给他们的机会我可是从来没有吝啬。”
就是不知道,宋以木和霍轻眉二人可会遵守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