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猛的紧缩,衣袖下的手用力的握紧,额前隐隐有了青筋。
相较于九王府书房的紧张气氛,将军府里可算是十分祥和了。
沈槐衣昏迷了多少天周氏就心花怒放了多少天,连着徽城对她的不冷不热也不在意,依旧每日里抽空去徽城的小地窖坐坐,逼着他为她唱曲儿。
苔默警惕的守在地窖入口,门里两道身影交织,看起来缠绵悱恻。
只是实际上周氏和徽城各坐一边,不过是因为光线太暗地窖太小显得影子纠缠不清而已。
“二姨娘,我这两天嗓子不太舒服,您请回吧。”徽城说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虽然周氏就没见过徽城生气的模样,她顿了顿,勾唇笑道,“我养着你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句话的,徽城,你该记着自己的身份。”
身份?
在这偌大空洞的将军府里,徽城独守着一个小地窖,失去了做自己最爱的事情的能力,他还有什么身份可言?
但是四年来的囚禁早已让徽城学会了忍耐,他只是倔强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嗓子不舒服。”
若是放在从前,在周氏说出那句话以后徽城或许还会奉承的唱几曲,只是自从那天沈槐衣离开之后徽城便想了许多,而后越发觉得沈槐衣说的对。
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却硬生生断送在了周氏手里。
他不甘心。
所以他不想堕落。
就从忤逆周氏开始吧,他再也不要……默默承受着她那疯狂又可怕的爱慕了。
“徽城!”周氏脸色阴沉,猛的站了起来,厉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
“徽城不敢,姨娘可是连徽城的手都能随意折断的人,徽城哪里敢那么认为呢。”他淡笑,声音诚挚,眼底却有了嘲讽。
灰暗无边的日子他过够了,以后,永远都不想再接受了。
周氏听见他提起手愣了愣,脸上有了几分不自在,可还是倔强的说道,“当初你若没有想着离开我,我怎么会舍得折断你的手?徽城,我既然将你从残月戏社里带了出来,那你就是我的人,永永远远都只能属于我。”
从戏社带出来?
徽城笑了,宛若蜻蜓点水,笑意却不达眼底,半夜派人将他打晕带到将军府里关着,让外人觉得徽城已经逃跑死了,这叫带吗?
“姨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不过我今日嗓子的确不太对劲,便不唱曲儿给姨娘听了。”不管周氏怎么说,徽城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明明应该生气的,可是对上男子温润的笑容周氏便没了脾气,只能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到底是如何了,但你还是死了逃出这里的心吧,只要有我在,你想走便永远不可能。”
离开前,周氏还回头撂下一句,“你这几天也别想吃饭了,好好饿几顿,让我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