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已经挂在了徽城身上,声音里带着魅惑的蛊惑,一点点逼近,问道:“徽城,你说,你愿意娶我吗?我们不像你戏中的将军和公主吗?你唱了那么多悲剧,莫非也想给自己一个悲剧来?”
他不想给自己悲剧,可是周氏却逼得他非要……
“姨娘,您怎么在这里呀。”
就在徽城万念俱灰的时候,锋利的瓷片棱角已经刺进了血肉,他能感觉手心处温柔流淌的鲜血来。
可有人却突然出现了,打开了封尘的地窖,将里面所有的压抑全部吹散,笑盈盈的站在入口处,轻声说道:
“您这身红衣可真好看,不知道可能还以为您是谁的新娘子呢。”
沈槐衣慢慢走近,衣角翻飞不染纤尘,唇角笑容浅浅,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情绪,她说道:“您这样,父亲也知道吗?”
他知道自己明媒正娶的妾室居然背着自己又对着另一个男子说,你要不要娶我吗?
他知道自己离开前还在难过抹泪的妾室,在自己离开之后居然是这副模样吗?
您的真面目,沈施翼他知道吗?
“沈槐衣!”周氏已经跌落在了地方,看着面前不断靠近的小姑娘一步步后退,衣裙粘上了肮脏的尘灰,面上全是惶恐与不甘。
沈槐衣逆光而来,墨发飞扬舞动,耳朵上的伤口依旧可怕,但她的笑容却是极其甜软的:“姨娘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为什么会被发现呢?
一个在地上满眼不可置信,一个背着光影子都被吞噬眸中却全是淡淡的冷漠,两相对比之下,狼狈的周氏已经完形毕露。
“姨娘,您闭上眼睛等待一会儿,说不定梦又醒了,你只是在软榻上睡着了,我也未曾发现你对霍青枫的不怀好意,一切都还可以重新开始。”
沈槐衣走到周氏的面前,恰好将徽城全部遮挡,在周氏看不见的地方小姑娘手指不断地对着地窖门口的方向挥舞着。
走。
徽城回过神,只觉得腿脚发软,他顿了顿,终究选择了相信她,慢慢的踉跄着走向地窖口。
整整四年,他都没能离开的地方。
地窖口已经守了一排身着精装的侍卫,看见徽城爬了上来皆是一垂眸,抱拳说道:
“大公子!”
徽城喉咙间仿佛堵塞了什么,让他说不出话来。
只是眼睛慢慢湿润了。
“兄长。”
支撑在地窖口的手臂被一双纤瘦的手握住,徽城一愣,抬眸便看见面上全是冷静的少年。
他哑了声音,说道:“眉眉,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穿红装的吗?如今,这是什么打扮……”
霍轻眉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的将男人拉了上来。
她顿了顿,慢慢走到他身后,将手放在他的袖角上。
就像小时候那样。
从前,兄长是她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