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衣,”周氏朱唇微启,她笑了笑,“你先不仁,就不要怪我了。”
暮色渐来,晚风吹起翻飞的枝叶。
沈槐衣缩在室内的软榻上,手里还握着一卷诗书,看的正起劲时却却突然感觉鼻翼间痒了起来,惹得她小声的打了个喷嚏。
“小姐,怎么了?”苔芗立马被吸引了目光,放下了正在整理的香炉,探身出来问道,目光关切,“可是不小心染上了风寒?”
沈槐衣摇了摇头,垂眸笑的温柔:“不是,大概是……有人特别想我吧。”
至于那个人是谁,沈槐衣也挺清楚的,毕竟她如今的境遇可是沈槐衣一手促成的。
可是她一点都不后悔,能够让周氏吃了一个闷亏,沈槐衣可开心了。
只要一想到当初周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徽城被霍家庄的人带上了华丽的马车,任由骏马奔驰落下飞灰,一身红衣如血,站在风中就像一个笑话。
沈槐衣可真是太乐意见到她这样了,就是很有可能会被她记着很久,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苔芗,”沈槐衣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已经有了些许倦意,她说道:“你这两天多注意一下暗庄或者其他可能接悬赏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出现我的悬赏令。”
周氏那个脑仁小的,能想到最邪恶的报复办法大概就只有这种了。
借刀杀人,沈槐衣老早就跟在外公身边学会了。
她嗤笑了一声,眼中是淡淡的嘲讽。
苔芗点安魂香的动作便顿了顿,随后乖巧的一点头:“奴婢知道了。”
“那我先睡下了,过一会儿你再叫我起来。”沈槐衣吩咐道,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看见周氏那副失魂落魄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沈槐衣这两天可神清气爽的很,觉都多了起来。
小屋子里慢慢浮现了寥寥青烟,萦绕在小姑娘的身旁,让她睡的更加沉了些。
苔芗站在她面前,一直等到确定沈槐衣真正睡熟了之后方才放慢了脚步离开了内室。
她回到自己的下人房里,路上碰见好几个小丫鬟小侍从,看见苔芗都恭敬的叫了一声:
“苔芗姐姐。”
自从沈槐衣慢慢在将军府众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真面目之后,她身边的人地位也在一步步提升,比如说苔芗,将军府里的许多人已经不敢抬眸看她了。
“嗯。”苔芗应了一声,脚步很快的离开了。
回到房间之后她先是沉着眼眸思索了许久,终究一咬牙,找出笔墨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轻轻跺了三下脚,一长两短,随后便垂着眼眸等待。
很快,一个黑衣侍卫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站在苔芗的面前,就仿佛在问她要做什么。
“把这个交给你们主子,越快越好,这很重要。”苔芗说罢,将手上的纸条递了过去。
侍卫没有迟疑,接过去微微颔首后便离开了。
苔芗没有多留,也跟着低着头离开了下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