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从周商陆的房间出来了后周氏便只觉得一阵子心神不宁,总觉得沈槐衣正在暗中狠狠地盯着她,随时准备给她来一刀子。
周氏在房间踱步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来世安宛探一探沈槐衣的口风,只不过她方才走到世安宛门口便被一个婢女拦住了,说什么二小姐未在院中,还请姨娘移步。
“这世安宛的婢女倒是好大的架子,连我都使唤不动了。”回忆那个婢女冷冰冰的语调周氏心中便是一阵烦躁,看了一眼安然坐着的沈槐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二小姐教出来的丫鬟可都是这般模样,若真是的话莫太过无法无天了,刚好最近牙婆子在昭城,让妾身再给二小姐买一批奴婢小厮,您觉得如何?”
沈槐衣但笑不语,什么她觉得如何,分明就是周氏看见自己已经无法掌控世安宛里的人和事了心中着急罢了。
“不劳烦二姨娘了,我自己的婢女什么样子我心里有数。”沈槐衣说道,眼睛都不曾抬一下。
周氏却是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沈槐衣这个小贱蹄子的意思不就是说她是故意将世安宛的奴婢教成那样的吗?故意让她们守着世安宛不让周氏进去。
“二小姐这说的什么话,简直成何体统,莫非是二小姐觉得将军已经不在将军府里便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了吗!”周氏越看沈槐衣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便觉得心中十分烦躁,可是这个时候又不能真的当着沈槐衣的面说出来,只觉得浑身憋屈的厉害。
沈槐衣这个时候抬了眼,看着面前一脸黑沉的妇人微微挑眉,声音里依旧没有多少情绪,慵懒的靠在软榻上,苔芗立马给她端来一杯桌上的凉水。
反观周氏身后的苔默,只低着头瑟缩的跟在她身后,莫说捶腿端茶了,半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
“怎生的这般驽钝!”周氏眼神冰冷,狠狠地刮了苔默一眼,“等回去再和你算账!”
苔默一怔,面上总算多了些慌乱:“姨娘……”
“姨娘今日来世安宛做什么,平日里您不是对我这偏远的小地方都不屑一顾吗?”沈槐衣将喝了一小口的茶杯放在苔芗的手里,接过她手中的白帕轻轻擦了擦嘴角的水痕。
她当然知道周氏这副模样来找她是为了什么,可是沈槐衣偏偏不亲自开口。
周氏不是想保护她弟弟周商陆吗?
沈槐衣也想守护她家姐姐啊。
“昨日里我幼弟对二小姐似乎有些冒犯,还希望二小姐不要介意才是。”周氏自从织鹤死了以后鲜少会站这般长的时间了,如今只觉得小腿有些无力了,她想坐下又碍于沈槐衣的眼色不敢动作。
若是放在沈知星哪里周氏肯定不会介怀径直就会坐的稳稳当当,根本就不要谁点头说好。
可沈槐衣不一样啊,同这个少女周旋周氏是一点错都不敢犯的。
沈槐衣是嫡女,周氏是姨娘,嫡女本就位高于姨娘,这个周氏无话可说。
“姨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自然不会介怀,说来还是我的错。”沈槐衣同周氏左摇右晃的打着太极,身下的软榻上铺了一层温凉的席子,坐的她是舒舒坦坦的,“若非我曲解了周公子的意思,也不会引的九王爷都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