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衣对这个小孩儿怀着的情感是很奇怪的。
原著中的皇位之争尚书府便身在漩涡中心,自然是难以独善其身的。
沈槐衣对尚书府其他人的下场了解不多,但是对江渡她是记得清楚的很——
葬身岁河,孤苦无依。
是个可怜的孩子,结果却被逼到江郎才尽,岁河岁河,川流不息,身在秦楚和华桑的交界,埋葬了太多荒芜岁月,有江渡的,还有和亲却死在半道上的小公主常戚的。
都是可怜人。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准备。”苔芗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的神情,垂眸低声说道。
沈槐衣还沉浸在岁河的思绪里,闻言只是摆了摆手。
苔芗很快便下去了,不大的内室里便只剩下了沈槐衣一个人在,周围安静的出奇,能轻而易举的听见风吹进来时书案上纸张的微响。
倒是不容易将人从沉思中唤醒。
面前的珠钗款式多样,发簪项圈数不胜数,唯独没有一只耳饰——
自从上次沈槐衣在安平寺祈福的时候耳朵被人扯伤以后,苔芗便悄悄的将世安宛里所有的耳饰都藏了起来。
小丫鬟又倔强又傻。
沈槐衣抿唇笑了笑,眼中慢慢染上了些许阴霾。
沈知星的心病,她的耳朵,全都败周家的人所赐,所以她们迟早都要做个了断才是。
——尚书府,宾客远至,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沈槐衣跟在沈知星的身旁,垂着眼睛乖巧的踏进了尚书府家的大门。
“槐衣,这里人太多了,你可千万要跟紧姐姐,别乱跑。”沈知星望了一眼前面翻涌的人潮,当即垂眸对沈槐衣说道。
小姑娘闻言眨了眨眼,接着轻轻点了点头:“明白了姐姐。”
因为沈槐衣遭遇意外的次数实在是太多,沈知星现在看见一个人都诚惶诚恐起来,生怕他们对自己的小妹做什么。
哪怕沈槐衣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但是沈知星如今是什么情况她大致明白,便也随她去了。
如今的沈知星正处在一个极度不安的状态,想要让她好起来沈槐衣便只有想办法和周日之间将账算清。
沈槐衣是沈知星担忧的源头,可周氏又是间接性导致她们如此的始作俑者。
自然是不能太轻易的饶恕她了。
“我刚刚看见其他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姐姐要不要也跟着去看看?”沈槐衣说道,抬眸看见沈知星微白的脸色轻轻皱了皱眉,“姐姐,你怎么了?”
沈知星摇了摇头,只说道:“我没事。”
这个尚书府,实在是太过陌生了,若是随便冲出来一个人将她的小妹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