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衣再回到前院的时候,一抬眼便看见面前黑压压的人群,穿着各色华服的贵妇小姐们齐聚一堂,细声细气的交谈着,望见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小姑娘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仿佛对沈槐衣的到来浑然不在意。
涵养极好,却始终少了些人情味。
“姐姐?”沈槐衣站在人群边上看了许久,都没能将自家傻姐姐找出来,不仅如此,方时黔她都没看见。
怎么回事。
“槐衣。”常溟很快也跟了上来,抬眼便看见站在花树底下的小姑娘,一双眼睛里的神色浅淡,又像揉进去了温柔的雾,变得缠绵悱恻起来。
沈槐衣闻言回眸,眼睛里氤氲的雾气就慢慢散去了:“王爷,您过来了。”
说罢,小姑娘又将落在常溟身上的眼神收了回去,继续望着面前众人低声浅谈的场景出神,常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快步走了过去,轻声问道:“槐衣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说到最后,常溟自己倒先正经了神色,想开口继续问又担心小姑娘觉得他麻烦,可是沈槐衣的身体本来就中过寒毒,如今再被这么一折腾……
沈槐衣摇了摇头,不用看都知道常小溟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当即轻声回道:“没有的事,王爷别多想,我好的很,更何况寒毒只是不能喝酒罢了,其他的倒不会有什么忌口的。”
只不过,这些沈槐衣自己都要忘记了的事情居然还会被常溟记得清清楚楚。
不愧是她的阎王爷。
“我找不到姐姐了。”沈槐衣回过头,皱着眉继续说道。
沈知星如今的精神状况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而且一看见沈槐衣不在她的身边沈知星便会因担忧而浑身发紧,精神上会高度紧绷,一刻都不敢放松下来。
若非上几次她又是进地牢又是进记者站的,沈知星怎么会因为愧疚而精神濒临崩溃。
说到底还是因为沈槐衣,更何况她曾经辅修过心理学,等她真正弄清楚沈知星几乎精神失常的导火索,便着手去救这个女孩子出苦海。
沈知星已经快要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只有沈槐衣的世界了。
“我让行风去找找看,槐衣别担心。”常溟当即说道,余光里便看见不远处的树上有个黑色的身影一跃而下,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未曾引起除了常溟外其他任何人的注意。
沈槐衣摇了摇头,声音都有了些轻微的颤动,她说道:“我不是多担心姐姐,我是害怕。”
害怕那个简单干净的小姑娘,会真的走向一条没办法回头的道路。
原著中的沈知星沉江死了,似乎也是天性懦弱,一直都被周氏打压着天性,平日里面对周氏和陆苒姣的辱骂大气都不敢出,那段时间几乎成了沈知星人生最昏暗的时刻,可是到死也没敢为了自己辩解一句。
从头便懦弱到了尾,不过现在的沈知星很幸运,有沈槐衣愿意帮她保驾护航,至少她已经敢勇敢的站出来和周氏冷声对峙了,比从前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了多少。
“方才行风告诉我方时黔和槐衣的姐姐都在西厢房里,我们要现在过去吗?”常溟想到方才行风给他打的手势,觉得额角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