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声音很低,到最后已经越来越低,小心翼翼的去看周氏的脸色,却被她用力的一瞪。
“蠢货,我不过是去看看沈知星狼狈的模样罢了,那个时候沈槐衣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她能找到我的身上?”周氏对此很是得意,“更何况就算是被发现了又如何?我还怕她不成?”
区区一个沈槐衣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当初她的母亲织鹤,可是被她周芹耍的团团转,最后还不是死在了她手上。
周氏总有法子全身而退,那也是她最后的武器。
前面突然爆发了一阵惊呼,周氏随着众人抬眼便看见一身华贵衣衫的尚书府夫人走了出来,她的身边跟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眉如远黛,神色安然淡泊,气质同苏夫人有几分相似。
“那便是尚书夫人的小女儿了吧,宋家二小姐宋子然?”有人掩面惊呼,眸中全是惊艳:“只听闻宋小姐琴画双绝,还未曾真正见过她本人。”
贵妇身旁的好友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低声解释道:“宋小姐打小体弱,便养在深闺鲜少现世,不过今日一见似乎宋小姐都康健了不少,看来尚书府还是个养人宝地呢。”
“说的也是……”
一众探讨声音不大不小的贵妇们并没有发现,就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大树底下,有人面无表情的听完她们或恭维或感慨的话语,最后只剩下冷冷的一笑。
“若非知道宋子然已经快要成为常悦的四王妃,这群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沈槐衣眸色凉淡,越看越觉得面前的这群贵妇虚假的厉害。
常溟紧跟在小姑娘的后面,闻言只是笑了笑,轻声解释说:“昭城里妇人大多如此,槐衣不必太在意。”
越是有权势便越会阿谀奉承,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我知道。”沈槐衣皱眉说道,心中却是越来越烦躁了,若是放在从前她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恼怒,那些贵妇再怎么阿谀奉承她也没有兴趣去听,可是今日,偏生看什么都烦躁至极。
都怪周芹。
“姐姐回去了吗?”沈槐衣转头看向了常溟,恰好同他的视线对上,将常溟眼睛里的情绪一览无余。
她一愣,随后迅速回眸,耳尖却微微红了一些。
方才常小溟的眼睛里,好像有……担忧和那么一丝丝淡淡的委屈?
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不高兴吗。
常溟别过头碰了碰鼻尖,低声说道:“已经让方时黔送回去了,槐衣不必担心。”
沈知星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大多数都是一些小擦伤,方时黔也说沈知星突然发狂离开后等他再找到沈知星的时候她便站在荷花池中,眼中全是绝望与不甘。
所以沈槐衣能确定,沈知星这绝对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情绪失控,肯定有人刺激她了。
沈槐衣如今对到底是谁干的好事已经有了猜测,只是现在……
透过挤在一起人群,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看见了站在对面昂首挺胸的妇人,沈槐衣扯了扯嘴角,笑容里多了一丝讥讽:“姨娘莫非真的觉得自己做站在一群真真切切的贵妇中间,便可以掩耳盗铃,以为自己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