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他做这种好事,绝无可能。
“皇上这次的确太过分了,”行风皱着眉说道,”他定然是看王爷从前征战和后来归还虎符都还算听话,便觉得您好拿捏,属下前些天听见阑珊坊的坊主说最近边疆异动,可能会有大事发生,沈家将军还在同华桑对战,所以皇上才会想到您。”
只是这一次常令松却猜错了,常溟并不会如他所愿的那样乖乖半夜披上铠甲,守护他的国家。
从前常溟同意去,也不过是因为他心中无所求,便也无所谓了。
现在他们家王爷好不容易同沈家二小姐有了些许的进展,怎么可以抛下二小姐去边疆呢。
“你先下去吧。”常溟显然对自家父亲的事不感兴趣,将手上的信笺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怀中,起身便准备离开前厅,“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你留在王府里,若是有宫里头的人过来你便告诉本王一声。”
按照常溟对他那个父皇的了解,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明日里同他肯定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但是……小姑娘说明天要去凤语楼等着她。
细细想来,他也许久未曾鼓起勇气去见槐衣了。
“属下知道了。”行风说道,低头等着常溟离开之后便也跃身融入了屋檐的黑暗中。
书房里灯影昏黄,常溟将怀中的信笺打开,提笔在一本微小的手札上书写着,眉眼里有温柔些许。
“槐衣啊……”他呢喃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温暖包裹,眼眶慢慢发红。
从前的常溟连站在人群里抬眼看沈槐衣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的举动会让小姑娘觉得害怕,每次同她说话的时候也总觉得舌尖发颤,声音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沈槐衣是他的光,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接近他的光。
明明他是一个身在肮脏泥沼中的人。
不知从何而来的穿堂风轻轻划过书房的蜡烛,烛光有些许的摇晃,让那本手札上的字迹都模糊不清起来。
只是隐约还能看得清上面常溟认真书写的内容——
六月初八,槐衣约我凤语楼小聚,甚悦。
常溟就那么在原地停顿了许久,到底还是伸手在书房的墙壁上摸索了一番,在那间斗篷下面的字画上摸到了一块儿凸起来的暗扣,他用了些力才按下去。
咔嚓。
就在书案旁边的空地里,有一块儿地砖松动,慢慢左移,很快便留出来一个刚好一个人只身进入的洞口。
常溟端起蜡烛,脸藏在黑暗中,慢慢的顺着洞口下去了。
光明化作暗影,很快随着常溟消失不见。
窗外夜色正是汹涌的时候,逼迫着光明屈服。
皇宫里头也同样是一片沉寂。
“他就是这般告诉你的?”
御书房里,身着明黄龙袍的皇帝看着面前跪着的太监淡声开口,眼中的情绪有些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