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沈绥愣了愣,像是没有回过神,“大理寺的确事务繁多,府上有小妹照料着我也并不担心,倒是麻烦小妹你了……”
他轻轻垂下了眼睛,遮盖住里面的复杂情绪,起身便准备离开,“我还有些案子没处理好,便先走了,小妹可要照顾好自己。”
明明是两兄妹,可沈绥的话里话外都带着疏远。
但是,他们也不过才半年没有怎么好好亲近罢了,感情真的可以迅速寡淡成这样吗?
沈槐衣勾唇笑了笑,面上情绪未变,“二哥那么相信我会打理好将军府?我今年不过方才十五岁罢了,哪里来的能力。”
“小妹别闹,二哥还有事……”沈绥往外走的步子很急,目光中带着烦躁,根本未曾仔细听沈槐衣话中的意思,只是随意敷衍了她两句。
可是,他也不过方才走出去两步的位置,脚边便飞过来了一只青花瓷杯,里面的茶水飞溅,伴着清脆的碎裂声,尽数落在了他月白的长衫上,上面零零碎碎的全是黄色的污渍。
沈绥愣在了原地。
“二哥想的当真是理所当然,”沈槐衣只觉得想笑,她轻轻揉了揉过分用力然后拉扯的生疼的手,声音依旧甜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就要被困在这府上,父亲从前明明说了让你好好照顾我,二哥便是这么照顾的?”
沈知星抑郁症发作,周芹又步步紧逼,周商陆处处不饶人,再加上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击的李钊,沈槐衣都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结果她亲爱的二哥呢,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便算了,好不容易归家一次却是因为一个陌生女人。
“二哥是不是已经忘了,你的名字前面还有一个沈字,那是你的姓氏。”她淡声说道,肆无忌惮的看着面前男子有了几分僵硬的背影,眼睛里已经有了几分哀切,“姐姐……她病了,二哥你又知道吗?”
丛沈绥踏进世安宛的那一刻开始,沈槐衣便再等着他开口问一句她们姐妹的近况。
可是他没有,从头到尾都只是再问一些于整个将军府而言都无关紧要的事情,同沈槐衣也疏远的像个外人。
她从满眼期待到浑身失望,也不过是转瞬之间。
“二哥从前不是这样的……”沈槐衣说道,声音已经越来越轻,眼眶慢慢泛红,里面氤氲着化不开的雾气,点点升腾,刺的她难受至极。
可是,一直未曾出声的沈绥闻言也只是微微愣神,再开口时声音喑哑:“二哥这次真的有事,槐衣想说什么……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二哥再同槐衣细说可好?二哥……先走了。”
他还是要走,根本不管沈槐衣方才说了什么。
可笑。
“二哥只要出了世安宛的大门,以后便再也不要来了,反正姐姐就算是病入膏肓你也根本不在意。”沈槐衣笑着,眼中的失望再也不加掩饰,勾唇笑的凉淡,她说道,“在二哥的眼中我和姐姐怕是根本比不上你心中的宋以木吧?若是大哥和父亲在,他们绝对不可能说出方才二哥的那番话。”
早知道沈绥会喜欢上宋家那位病弱小姐,可是沈槐衣没有想到沈绥会对宋以木那般迷恋。
沈绥长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回了头,“小妹别闹,二哥当真有事,知星不是好好的待在沉香榭吗?她生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