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给姐姐留的药方,苔玲可有每日给姐姐煎药?”沈槐衣同沈知星坐在软榻上,轻轻依附在少女身旁,声音放的很轻,“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姐姐似乎已经好了大半?”
那张方子还是现世的时候外公写写给她看的,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有用武之地,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自然了,”沈知星笑着,抬手轻轻将身旁小姑娘眼角的碎发别到一边,声音轻缓,“槐衣说的话姐姐可都有好好在听。”
沈槐衣笑弯了眼睛,软声说道:“那样便好。”
她目光转了转,落在小几上的一个竹篮里,当即愣了愣,“那是什么?”
一个不大不小的墨色竹篮,里面放着的全是针线,还有一方手帕,白的透彻。
沈知星随着小姑娘的目光看过去,了然的笑了笑,伸手将竹篮里的手帕拿了出来,轻声说道:“这是我为方时黔绣的平安符,我这身子你也知道,如今是没能去安平寺给他求一个,便只能自己做了。”
平安福?沈槐衣一愣,眉头轻轻皱了皱:“可是姐姐,那不是……”
她记得这个世界的平安符同现世是一样的,只用最鲜艳的红色,仿佛鲜血渲染过,便有辟邪之意。
可沈知星做的分明是个……
“也是一样的,说它辟邪到底也不过是我自己的一个念想,毕竟不是去庙里求来的,用什么颜色的布料便都是一样了。”沈知星笑了笑,眼中有了些许释怀,“我只是想做给他而已。”
所以,是不是红色的平安符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也不过是想交给他罢了。
“姐姐……”沈槐衣呢喃了两声,到底还是垂眸笑了笑,低声说道:“姐姐同从前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若是方才沈槐衣同沈知星熟悉的那段时间,这个干净温柔的少女不管做什么都是小心又谨慎的,浑身上下都藏着显而易见的怯弱和拘谨,如今一步步走到现在也不容易。
能看开便也好。
“等姐姐做好之后啊,槐衣就帮姐姐将这个平安符交给方时黔吧,告诉他这辈子一定会平平安安,他答应过我的。”沈知星笑容很浅,眸子里却全是淡淡的情意。
她还是记得那个男子,总是端着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对她却最是心细柔情。
沈槐衣一愣,“姐姐不打算去见他吗?九王爷上次告诉我说方统领很想见姐姐一面的,你真的……”
只是沈槐衣的话还未说完,苔芗同苔玲便进来了,两人手中端着一个白瓷碗,里面是已经在井水里冰过的绿豆汤。
“这般炎热的天气喝一口绿豆汤再合适不过了,槐衣尝尝吧?”沈知星从婢女们手中接过瓷碗,放在沈槐衣的面前,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鼻尖,轻声说道:“姐姐小时候槐衣一热鼻头就会出汗,如今竟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