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沈槐衣是常溟看上的人,但就算她背后有靠山又如何?他的知星……就活该背负这样的罪孽吗?
明明从前还会笑盈盈的骂他一句,可现在呢?
“知星死之前念叨的人都是你!”方时黔低吼开口,右手猛的将身旁的长刀抽了过来,声音冷冽低沉的刺骨,他说道:“她不欠你的,从来都不,沈槐衣,你该当着知星的面偿还这一切的!”
沈槐衣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逼着她清醒,可是脑袋里又胀的昏沉,于是她方才便一直在昏昏醒醒中反复,方时黔说的话也只粗略的听清楚了几个字。
“你……”她抬了眼,话还没说出口眼前便只见刀光剑影的转换,气息四处流转,将她垂落的长发都削落了些,于空中飞飞扬扬,慢慢撒在了沈知星的右手旁边。
可是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笑着轻点她的额头,说一声,“小妹怎么又淘气了?”
怎么会这样呢,同她记忆中的原著根本不一样啊。
“方统领,您若是当真如此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行风的软剑挡在沈槐衣的前面,阻断了方时黔长刀的攻势,他眉头紧皱,眼中全是警觉,“这件事情沈家两位小姐根本就分不出谁对谁错,同你也并无关系,望方统领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刚刚方时黔是对沈槐衣动了杀心的,如果不是行风反应及时,以沈槐衣现在的状态根本躲不开方时黔盛怒状态下的一刀,绝对直接毙命。
方时黔只是觉得可笑,“什么叫分不出谁对谁错,如果不是她沈槐衣一身锋芒不加遮掩会惹的那小妾奋力反抗,居然请出了舍利的杀手?如果不是因为沈槐衣,知星就根本不会碰见如今的这么多事情,前几次沈槐衣自己一个人要冒险便算了,可这一次她凭什么要拉着知星一起?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沈槐衣,知星便不会死!你……”
“如果没有我你也根本碰不见姐姐,那天在将军府马车上你对姐姐看雪的姿态一见钟情对吗?可你知道那是我争取了多久才从周芹手中夺来的机会吗?”沈槐衣到底开口打断了方时黔的话,揉了揉生疼的额角,声音喑哑的像是已经撕裂,她说道:
“姐姐在我醒过来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在将军府受尽了欺辱,明明一个嫡亲大小姐却过得连一个……一个外来人都不如,如果那天没有我同周芹周旋,我们姐妹哪里来的可以进入皇宫的机会?”
这世间万物都有因果,方时黔感慨他和沈知星相遇的缘分,但没有沈槐衣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一切怎么可能发生。
“行风,去叫……慕容月城过来。”沈槐衣跪坐在地上,能闻到来自渗透进了土地的血腥,她吸了吸鼻子,觉得更加难受了。
方时黔却愣在了原地,抬眼看着沈槐衣,面上全是诧异,“你说什么?”
“姐姐的确不欠我的,但是我又哪里亏欠过她呢。”沈槐衣慢慢低下头,忍着痛看了许久才看清面前少女的手在哪里,也顾不得什么忌讳,沈槐衣用自己温热的手掌紧紧握着沈知星已经冰凉的手,也不顾身旁人惊异的眼睛,她慢慢的侧躺在了沈知星的身旁,细声细气的说道:“姐姐的手好冷啊,让我来给你暖暖……我好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