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声音压的很低,语气急促,似乎拼了命的想证明些什么。
沈槐衣自然是明白的,她顺势将头抵在常溟胸膛,感受着他身体的温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轻声说道,“我知道的,常小溟,我们回去吧。”
该看的看过了,该做的做完了。具体后果如何,就只能看明天了。
这灿烂而孤单的戏台上,终究是留下了一个亡魂的血。
离开之前,沈槐衣还回头看了一眼,在那灯火阑珊的地方,隐约看得见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她跪坐在地,她的身旁是早已经没了呼吸的戏子,哪怕沈槐衣不曾走近些去看,她也仍旧能够感觉的到来自周氏身上浓烈的悲伤。
为什么?沈槐衣笑了笑,眼睛里到底还是有嘲讽溢出来,从前姐姐死在山洞前的时候她也觉得那般难受至极,如今……周氏也算是感同身受了。
如果不是周芹做的太绝,沈槐衣还不一定非得让徽城死。
天色即明,抬眸所见皆是暗淡景色。
“小姐不要觉得难受了,这件事情和您本没有干系。”世安宛里,银硕一边将食盒里还冒着热气的糕点摆放到桌子上,一边小声说道。
就在她身前的木桌旁,小姑娘半垂着眼帘,一言不发的模样看着有几分沉郁。
可惜九王爷今日一早便回了王府,说是有要事处理,否则有他在二小姐何必会如此。
虽然银硕很难真正承认,但是二小姐同九王爷待在一起的时候,不经意间才会流露小女儿的神态,也才是一个真正的十五岁小姑娘。
坊主曾经告诉银硕,沈槐衣是真的聪明通透,可往往这样的人需要背负的就更多。
明明也还只是一个小孩儿而已。
沈槐衣如今倒是不知道银硕心中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淡声说道,“可是让霍青枫下定决心服下毒药的人是我,再加上这件事情本就是我一手策划而成,怎么能说同我毫无关联。”
让霍青枫死的人是沈槐衣,周芹肯定也能猜得到。
“可是小姐有所不知,霍公子他本来就有那个打算的啊。”银硕眼神踌躇,却到底还是说了出口,“早在不曾认识小姐之前,霍公子便一直隐藏在将军府中。”
“我知道,”沈槐衣抬了眼,眉心微压,颇有些不解的开口,“霍青枫作为徽城被周芹禁锢了整整四年,他从前告诉过我。”
若非是当初的惊鸿一瞥,霍青枫怎么会离开自己心爱的戏台子那般长久,最后挑选在那种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估计也是因为霍青枫浑身的遗憾吧。
但是,沈槐衣没想到银硕居然微微摇了摇头,眼神复杂的叹了一口气,低声开口,“他只告诉小姐自己被二姨娘带到了将军府囚禁四年,却不曾说当初在霍轻眉带他离开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愿意走。”
阑珊坊无所不知,银硕知道沈槐衣第一次注意霍青枫的场景也不奇怪。
小姑娘怔了怔,眉心越皱越紧,“他会在将军府的地窖里生活整整四年……是另有隐情?”
可是怎么会,明明霍青枫当初离开霍家庄变为徽城的时候,为的就是能够肆无忌惮再无束缚的唱戏啊。可若是他心甘情愿被周氏抓走再也接近不了戏台,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