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苔默面前的妇人只是微微抬手示意她停下来,良久之后方才轻声开口,“暂且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我心中有数……前几日让你寄出去的信可有回音?”
信?苔默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后便用力颔首,说道:“只传了口信,未曾有笔书。”
说罢,苔默便在周氏的示意下上前贴在她耳畔,轻语了两句。
前后不过瞬时,周氏脸上的神色便深沉了些。
她冷哼了一声,“倒是个会打算的,从前怎么不见这么精明的时候。”
周氏声音压的小,苔默没有听清,于是凑近了些,“姨娘?”
“无事,”周氏回过神神色稍缓,微微摇首淡声道,“我这好几日不曾见过姣姣了,她近些天在做什么?”
苔默顿了顿,皱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陆小姐这些天似乎一直待在院子里,鲜少外出。”
从前陆苒姣每日里还会来同周氏请安,可现在苔默却是一连好几天都不曾见到她人。
“那孩子,估计也是被吓着了不敢出来,怕给我添麻烦,”周氏叹了口气,眼中有淡淡的无奈,“姣姣从小便懂事的很,这些天也是我未曾顾及着她,我库房里还有些从华桑取回来的珠宝布匹,颜色艳丽是女孩子喜欢的,你明日里去取些送给姣姣。”
苔默应了声。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淅淅沥沥落了小雨,八九月的天倒是不算燥热,有风窜进内室,带来青涩的凉意。
“下雨了,槐衣。”
书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被风撩动到恼怒。
沈槐衣回过头,看着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女子,微微扬眉,淡声开口,“槿暮。”
那女子一身墨色罗裙,袖口有绚烂绽放的木槿花,皎白如月的花瓣生而复死,在她衣袖上不停的经历轮回,就好像那里面封印着什么东西一样,在槿暮抬手时沈槐衣甚至还看见花瓣轻微的发颤,如同害怕至极。
见小姑娘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槿暮倒是坦然的笑了笑,说道:“近来可好?”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沈槐衣也勾唇轻笑,眼底却没有多少温存,“我父亲兄长还有长姐,都被陷害至死。”
说这话时沈槐衣紧紧盯着槿暮的一双眼睛,仿佛要在那双宛若深渊的瞳孔中捕捉到什么,可从始至终槿暮都不曾露出来其他情绪。
是她大意了,沈槐衣垂下了眼睫,槿暮这样捉摸不透的人,能给她什么讯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明白槐衣最缺少的是什么,”槿暮说道,“槐衣如今可还记得从前安排你在另一个世界中读的那本书?”
书?沈槐衣一愣,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原著?”
那本《槐衣残局》吗。
“正是,”槿暮微微颔首,“你可还记得在那里面你父兄长姐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