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筹谋了这么多年,就为了最后的一刻。
给他母亲,给织姨,报仇雪恨。
……
凤语楼除夕这天更是热闹,门帘上挂了红灯笼,艳烈的红绸渲染了整个大堂,店小二穿着喜庆的冬装,在人群中来来往往,面上的笑容无懈可击。
常溟下去的时候,立马有店小二迎了上去。
“客官要用点什么?”
“还有雅间吗?”
沈槐衣抬眸状似随意的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定格在三楼的一间房里,她顿了顿,然后扬起浅笑。
那人端着闲适的姿态,然后迅速关上了窗。
还真让她找着了,沈槐衣记下雅间位置,提着裙摆就上了楼梯。
“备着甜香的糕点送来。”
常溟嘱咐了小二两句,方才抬腿追了上去。
如果沈槐衣方才没有看错的话,那间雅间里探头探脑的小家伙,不就是方时奕吗。
“你怎么了?”
燃着梅香的雅间熏烟环绕,翘着腿的黑衣少年勾着唇角,把完着手上的青玉棋子,目光晦暗。
方时奕用力的关上窗户后仍然觉得几分后怕,“我方才,好像看见沈槐衣了。”
穿着绫罗绸缎的小女孩儿,眉眼精致又漂亮,遥遥看过来的一眼里却全是算计。
更重要的是,她身后那个冷着目光的高大男人,是阎王爷常溟。
方时奕看见他就想起来在将军府是同常溟那一场针叶赐教来,只觉得浑身都疼。
他当混世小魔王当了十五年,没想到有一天载到了常溟手里。
“沈槐衣?”紧挨着江荼的少年闻言转眸看向他,声音温和:“便是外边说的那个父兄战死后,为了家人守节三年一日都没做到便急急忙忙的将自己嫁出去那个吗?”
乔翡话里话外的求知太浓烈,目光又纯粹的过分,乍眼一看没什么不对,可细想下来就明白了不一样。
他同沈槐衣有仇?
方时奕微皱了眉头:“她一个姑娘家,昭城最近局势如何你我又不是不清楚,不好紧张寻求庇护难不成站着等别人来吃了她?更何况,那可是皇上赐婚,沈家两位将军为国捐躯,莫非你以为最后连给女儿找个安生的场所都不行?”
再怎么说,沈槐衣也勉强称得上方时奕的“朋友”,乔翡这般诽谤她方时奕自然不依了。
虽然……沈槐衣也不是什么好鸟。
可他话音刚落,就看见这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少年蓦然红了眼眶,手指捏紧袖口,轻声在对身旁的江荼解释,“我就是……”
对江荼这般在意沈槐衣心中不平。
乔翡知道,江荼不会说什么。
相处的这几个月下来,他已经将这姑娘脾性摸了个七七八八,几乎是可以在她底线之上随意蹦跶。
少年生的俊俏,示弱的目光一看过来江荼便伸手揉上了他的脑袋。
“行了,我知道你介意什么,不过沈槐衣在我这里算是个例外,你下次不要再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