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他是该死，可现在还不着急。 不是还有蒋老将军的事嘛，牵连绝对不会小的，京里的梁国公也不会不知道，要处理也该一起处理。 更何况丫头这情况咱们至少还要在晋城待上一段时日的，有的是时间慢慢慢慢处理，不着急。”赵宗佻挑眉心里早有了收拾梁铎乃至梁家人的法子。 “呼……是，卑职明白。 嗯……还有一件事就是姜骞将军还在外头候着，这已经快半天了，他到底是二爷的父亲，爷您看要不……？”朱晌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了。 “呼……哼，他这会倒是知道心疼了，刚下手的时候不挺狠的嘛，喊都喊不听，现在疼有什么用!”赵宗佻挑眉，声音不大，但话语中听得出来，他还是很恼怒的。 “爷，姜将军把二爷打成这样卑职也是瞧着心疼，但二爷不也常说姜将军是最疼她的，既然最疼她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动手呢，就连卑职都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刚刚卑职跟姜将军聊了两句，这言语之下似乎姜将军真有些苦衷的。”朱晌替姜骞将军解释着。 “苦衷！哼，他为人父的，即便是有再大苦衷也不该拿丫头出气啊！真当丫头是他的女儿他就能为所欲为了！还有没有把本将放在眼里过！”赵宗佻压着怒火。 “呃……爷，姜骞将军到底是二爷父亲啊，再说您的心意二爷都还糊里糊涂的，更别说是姜骞将军了，更何况……”朱晌这后半句话倒是有些不敢明着说了。 “更何况什么？”赵宗佻不耐挑眉。 “嗯……卑职不敢说。”朱晌倒是怯了。 “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说！”赵宗佻皱眉。 “呃……是，爷，您，您的心意是有了了，可别忘了二爷是负气回来的，您从没有像对柳嫦曦那般直接地表达过什么，二爷心里都是含糊的，更何况……您的身份地位呃……还有年纪，卑职总觉得姜骞将军那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朱晌这次的话算是说得明白了。 “嘶……”赵宗佻倒是还没有往这么深处去想，毕竟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姜墨这受了伤的小东西，脑子里也装不下别个了，但朱晌的话让他有些清醒了过来。 是啊，他只是着着急急地追着丫头而来，怕她受伤，怕她受委屈，可他却全然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差距在姜将军府却是头一遭。 唉……也许是在京里已然习惯了丫头在身边的生活，他早就把丫头当作是他自己的一部分，所以他理所应当，无所顾忌，所以即便姜骞是丫头的父亲，可他动的手还是让他恼羞不已。 那都是他早就把丫头当作是自己心坎上人儿的缘故吧。 只是现在……姜骞他们怕是什么都不知道吧，他若突然表明来意，那会不会…… 可是，他若不说，那丫头是不是还会继续委屈着，那他又怎么忍心…… 但…… “爷，卑职知道您气或是闹都是因为二爷，可还是那句话姜骞将军到底是二爷的父亲，而这里到底是二爷的家，他们连您心意都不知晓，又怎么明白您动气的真正原因呢。 再说了，姜骞将军也是熬了一整夜的人了，气色已经不大好了，现在又诚惶诚恐，卑职实在怕他倒在门口啊，要不您还是见见他吧，兴许事情……”朱晌劝道。 “呼……”朱晌分析着利弊，而赵宗佻却低下头看着姜墨不说话了。 而此时的姜墨就安安逸逸，乖乖巧巧地窝在赵宗佻怀里睡得正熟，只是这小眉头却还是有些不舒展，像是累极了，又像是还在挂念着什么。 赵宗佻伸手轻轻抚着她的眉头有些叹气：小东西，你可知道我的为难啊…… 姜墨似乎感受到了睡梦中的温柔抚慰，小脸挨着那温柔依恋的大掌无意识地蹭了蹭，有些呢喃。 “乖，睡吧，睡吧，小叔叔在呢，安心睡吧。”赵宗佻以为自己打扰到了她，便收了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胳膊温柔哄着，那眉宇间的温柔宠溺让人欣羡。 “爷？” “嘘……”赵宗佻只是轻柔地拍着姜墨，不想再说什么，但他的心却是无比的凌乱，说真的，他从没考虑到这么深的层面，也许当时还没到了这么精心的地步吧。 “哎……”朱晌见状只得先退到一旁候着…… “老爷，老爷，您，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梁都督府里，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将伤药整个洒在他后背，抑制伤势感染和加剧。 然后喂了药，等着药劲过了，他再疼醒过来，再继续撒药。 大半个白天过去了，他呻吟出声，似乎有醒来的迹象，梁夫人趴在床榻边上泪水涟涟。 “呃……嘶……”梁铎经历了昨晚那么一场炼狱一般的噩梦，即便是苏醒了，可神智还有些混沌，趴在那里还想要起身，当然势必牵扯到背后伤口，那箭只能插得更深了，他疼得又是一身冷汗，紧握着的拳头已经青筋崩裂。 “老爷您千万别动，您的伤可还没处理呢……”梁夫人见状更是紧张道。 “伤……”梁铎艰难地挑起头，满脸毫无血色。 “大夫你们几个快来看看，快来看看啊！”好不容易盼到自家老爷醒过来，梁夫人抓过一旁的几个大夫便又着急起来。 “梁夫人，我等真是没有办法了，能用的药都给都督用了，他能醒已经很不容易了，最关键的还是他背后这箭，一天处理不掉，怕是都督只能挨着一天了。”大夫几个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了，现在之所以还守在这里也是不想就这么看他死去，毕竟难免会受牵连啊。 “派去京里的人才走了不到半日，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们哪个能保证我们家老爷能撑到那个时候！”虽然人已经派出去了，可到底路途遥远，梁都督他还能不能耽搁得起也是未知数，梁夫人难免着急上火。 “夫人，这个我们谁也保证不了，但……嘶……对了，我听说京里派了两位太医到西北军营辅助休整，只是不知道他们可到了否，若是他们到了，也许……” “是啊，我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没有啊？”几个大夫倒是想起了之前听到了一则消息。 “你们说什么？有太医到晋城了？”梁夫人闻言擦了把眼泪激动道。 “嗯……只是前几日听到消息的，不过到还是没到我们就不知道的，这事都督应该比我们清楚的。” “是啊，若是他们到了，也许夫人可以……” “来人，来人啊！”不等大夫们的可能的话说完，梁夫人已经嚷着嗓子朝外喊了起来…… “爷？”姜墨屋里，赵宗佻半揽着姜墨也有些眼皮发沉，一旁的朱晌又悄声上前了。 “呼……你还在啊……”赵宗佻吐了口气，打了个哈欠。 “爷，姜骞将军还在外头候着呢，这天色真是不早了。”朱晌还在坚持，他倒不是为了姜骞将军，他只是担心他们家爷而已，毕竟爷喜欢二爷，而姜骞将军是二爷的父亲，这层关系永远避不开的。 “你倒是执着啊……”赵宗佻看着眼前这个跟在了自己身边许些年的朱晌无奈地笑了。 “爷，卑职也是担心您，担心二爷啊，姜骞将军到底是二爷的父亲啊，就算您气他对二爷下了狠手，可您总不舍得让二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吧？”看着他们家爷温柔如水的眼神，朱晌知道他终会是心软的。 “他既然敢动手，那这就是他该的！”赵宗佻挑眉。 “是是是，卑职知道，二爷是爷您心坎上的人儿，但凡让二爷委屈的事或人您都恨不得当即处理。 可还是那句话，姜骞将军不是别人，刚刚二爷那嘟嘟囔囔的不正是不舍得嘛，您就当是为了二爷吧，爷……”朱晌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