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当时脑子得傻成什么模样。
“出息。”
绿云丢脸的拍着她拿酒坛的手,“慢点喝,好东西都被你给糟践了。”
他拧着眉,“真要喜欢直接把人抢过来不就好了,难不成你师傅连个赐婚的旨意都给你拿不来?”
要不说有师父好。
顾阿蛮感动的泪眼汪汪,“师父,你对我真好。”
顾阿蛮抱着酒坛咕咕灌了几口,“但我不是因为这个觉得难受。”
酒一到位,顾阿蛮也说出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我就是想不明白,恶人和善人终究难逃一死,死后都得过奈何桥,人为什么还要分善恶?”
“这个我回答不了你。”
绿云倒也干脆,“你若真执着于这个答案,不妨去问问柳渊那个老学究,我只能告诉你,善行恶行不重要,只要自己做出之后能够心安……就可。”
绿云扬手灌了一口,本是看戏,如今却突然让他也心情沉闷起来。
“我就是想不明白啊。”
顾阿蛮愁苦满身,做恶事的权势滔天,不说你一介白身,就是萧禧那么有能耐的一个人,也要言听计从。
信奉与人为善,不为恶的我,却被推落祭台,此后还要被按上自己“不小心”的名头。
“这世上黑白颠倒,善恶混乱,却是连个想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绿云还以为顾阿蛮是为着一个男人,听到最后,却发现对方困扰的是绝对权势下的无能为力。
“所以徒弟,你得使劲往上爬啊。”
绿云难得知心一回,替顾阿蛮鼓劲,“如果你面对的只是寻常百姓,那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已然足够,但如果你面对的是更加庞大,难以逾越的权势,那你就要走的更远,站的更高才是。”
“至少要比你师父我更高。”
绿云眼里多了一丝苦涩,“谁也不要相信,谁也不要倾诉,要默默的站在最高的地方,若真有那么一天,当你回头看时,你会发现那些曾经困扰你的,不过是过往云烟。”
顾阿蛮被绿云所诉说的场面惊住了,她向往又迷蒙歪着头。
“师父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吗?”
绿云没有回答,她只是把顾阿蛮贴在脸上的发,给她轻轻拨开,“便是为师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阿蛮。”
“好好往上爬吧,让执棋者看见你的存在,发现你的价值,你才有那么一丝丝跳出棋盘的机会。”
否则,无人能够护住你。
这一夜两人不知喝了多少,说了多少。
顾阿蛮只记得地上的酒坛子散落的越来越多。
她从一开始的不断问问题,反复纠结,到最后涕泗横流,抱着绿云的大腿给他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她拉着绿云唱歌。
拉着绿云喝酒。
拉着他要给她当结拜大哥……
顾阿蛮醉鬼一样被人扶起来的时候,整个脑子都是蒙的,疼的,他看着柳渊,黑沉着脸站在自己面前。
这让一身酒气的顾阿蛮忽的想起,她今天要与天子同台祭祀。